面对疾风袭来,魏佑只得狠狠捏了两下余岁的胳膊,试图用疼痛唤醒他神志不清的脑子。
这招百试不厌,余岁登时抬起头:“你干什么——”
只是“掐我”两字还未说出口,他就看见班主任“和蔼可亲”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班主任低了低他鼻梁上的老花眼镜,问:“我刚刚讲到哪了,来重复一遍。”
余岁自然答不上来,磨磨蹭蹭站起身,魏佑还没来得及提点他,就看到他们班主任突地又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上课不允许吃糖吗?”
余岁:?
他没吃糖啊?
余岁顿了顿,正要辩解,只见班主任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像是忍耐了许久,抬眼看向最后一排,说:“又是你……从上课开始嘴里就一直含着东西,真当我看不见是吧!”
“黎荀,把他抽屉里的零食都拿出来。”
坐在最后一排,从小学第一天便“夹带私货”来上课的还能有谁?一众人扭头看向正在低头捣鼓抽屉的程谭,不约而同地想:这是本周第五次了,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程谭懵圈地迎着一群人灼热的目光掀起眼皮,眼神逐渐由迷茫转为震惊加不可思议。
啥?咋?都看他做什么?
他寻思他也没吃糖啊!为什么没收他的零食!
程谭憋着一口气,想解释,可一张嘴,口腔里面就隐隐作痛。
黎荀被点了名,眼睛落在他右侧脸颊,又看了看他抽屉里堆满的纸飞机……淡然地收回视线,解释道:“老师,不是糖。”
“他牙肿了。”准确来说是昨天课上吃糖吃的,也不算冤枉。
余岁:“……”
老师:“…………”
教龄比坐在底下的学生们年龄都大的班主任无语又气愤,说了一句未来他们将会反反复复听到,直到毕业的一句话——
“实在太不像话了!你们……简直就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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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谭年龄比余岁他们还要大一岁,算得上是一年级的学生中最年长的,换牙自然也是最早的。
上学期间,余岁和黎荀也开始阶段性地换牙。
而在换牙这件事上,余岁爸妈坚决表示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认为孩子换牙是成长的表现,不仅关系着身体健康,对之后的外貌也会产生一定影响。
所以每换一颗牙,两夫妻就记录,密切留意两人的换牙情况,还要定期去牙诊所复诊。
牙诊所大约是每个小孩的噩梦发源地,程谭也不例外。
程谭这次脸肿得像猪头的原因,其一是他正处长身体的阶段,一年级三班的同学们都知道他书包里看似满满当当,实际装的压根不是书,而是被老师勒令不准带进校门的各种垃圾食品。
其中就包括巧克力,水果糖,蛋糕。
甜食就是他的天堂!
其二是程谭不愿意去看牙医,于是白天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吃零食,晚上回到家还要来顿夜宵,牙齿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发炎,有蛀牙了。
拔了一颗蛀牙,又经历换牙,导致他现在说话都有些漏风,并且张嘴就能明显看见上牙少了一颗,多了一个黑乎乎的豁口。
虽说不能怪黎荀揭穿他有蛀牙的事实,但偏偏被没收零食还要求写检讨书,程谭心底有火无处发泄,当然将一切归结到他身上。
两人虽贵为同桌,但……可以说是互相看不上眼,这点班里的同学有目共睹。
一直到小学三年级开始,在成绩上没法绝对碾压对方的程谭有了一个新目标,那就是竞选升旗手。
站在红旗底下,所有人都得看着他扬旗、升旗,程谭一边想象一边觉得这是件异常光荣的事情!
可谁知道,雷打不动的升旗手是黎荀,随大部队哪里有活哪里干的是程谭。
铁打的黎荀,流水的程谭…
整个小学阶段程谭就挨着过一个红旗的边,从未成功将人挤下去过,唯一一次担任副旗手,还因连绵不绝下了一周的雨,生生错过了。
不过,程谭倒是因为体育不错被提拔入选了田径队,一直到初中,都是田径队的骨干选手,就连他自己都没料想到,一身蛮力竟然也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