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处闲逛,中午回家吃顿饭就走,晚上再回家,每天都是如此。等到魏良淳发现魏语已经逃学了很长时间,他气得也把魏语打了一顿。
无论魏良淳和田玉兰怎么问,怎么打,魏语就是不说他为什么不去上学,夫妻俩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任由他辍学了,辍学的时候他刚读到初三。
相对而言,魏语还算个省心的,魏谙就更加不省心了。他跟着一帮同学逃学出去野,到处跟人打架不说,还时不时地偷家里的钱花。
魏良淳曾经跟工友们一起去淘金,淘到了一点金子,田玉兰打成了两个金戒指,准备将来给两个儿子结婚用。
结果,魏谙在外面没钱了,混不下去,就偷偷跑回家里把金戒指偷出去卖掉了。气得魏良淳和田玉兰要打死魏谙,魏谙望风而逃,好些天不敢回家。
魏谙到处蹭吃蹭喝,还在外面打零工做起了服务员,但也没少惹事。
有一次,有个警察找上门来,说魏谙他们一帮人偷了人家东西,现在正在抓他们。
田玉兰说魏谙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警察从田玉兰挂在墙上的衣服兜里掏走了800块钱,一口咬定这是魏谙偷回来的赃款。
田玉兰哭着求那个警察说这是他上菜的本钱,但警察说赃款要没收还给失主,愣是带着钱走了。田玉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真警察,无凭无据求告无门,只能认倒霉损失了这800块的卖菜本钱。
魏谙在外面游荡了小半年,终于因为钱花得一干二净回了家。他烫着时尚的郭富城发型,穿着时髦的polo衫,俨然一个社会小青年。
魏良淳和田玉兰这次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只让他过了年出去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哪怕是去工地上干力工也行。
就这样,魏语和魏谙先后都辍学了,魏谚成了三个孩子里面唯一一个正经上学的人。
好几次深夜,魏谚都被一阵阵咒骂声惊醒,待到魏谚醒了盹,细细一听,原来是田玉兰和魏良淳正在骂孩子。
田玉兰说:“咱们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三个东西,个个都是畜生,没一个好玩意儿。老大主意正,不听话,天天说什么都是顶着来,说什么都不听,就好像她多有出息、多能耐似的;老二像个傻|逼一样,没心眼子还跟他姐姐学得顶嘴,上回我打他,他还要夺过东西来打我呢;老三一天天不干正事,还偷家败家,把你辛辛苦苦攒下那点存货都祸害光了。你说咱这是什么命啊?”
魏良淳也气得不得了,愤愤地说:“哪天惹急了,我一个个都打死完了,养这么一帮畜生有什么用?告诉你啊,到时候你别拦着,你要拦着,我就趁他们睡觉,一人给他们一刀,都捅死就拉倒。”
魏谚听着听着,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脾气倔强,因为观点不同,时常顶撞亲妈,但却没有想到,连根本不太交流的父亲也恨自己恨到这种程度!
魏谚不敢哭出声来,她害怕平日不善言辞的父亲万一发起疯来可能真的会捅了几个孩子,同时她也更加憎恨亲妈的挑拨离间,让自己跟父亲的关系也变得如此恶劣。
魏谚假装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田玉兰和魏良淳就不再继续咒骂了。
睡醒后,魏谚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早点离开这个冰冷无情的家。
魏谚借口去看看大姑,趁暑假去大姑家住了几天。她看到大姑家的日子比自己家还要差上许多。
魏谚家已经不太吃大饼子、高粱米饭那种粗粮了,而大姑家还几乎顿顿都是大饼子、高粱米饭。
刘清英和刘清雅很喜欢魏谚,每次魏谚去,她们都带她一起玩。魏谚的大姑缝纫机用得好,孩子们的衣服几乎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做的衣服不比在外面买的差,刘清英和刘清雅穿着都很漂亮。
刘清英都那么大了,还时常躺在妈妈腿上撒娇,刘清雅也时不时给大姑捏肩膀,按头,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其乐融融。
再看魏谚家,兄弟姐妹倒还好,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和孩子之间宛如仇人一般,见面除了吵架、对骂就是动手打,或许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