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黎恭敬笑答:“小徐公子言重了,山黎身份低微,岂敢随意置喙令妹。”
她绕过徐元光,行至阮问颖跟前,再度笑着揖了一礼:“姑娘,请吧。”
阮问颖自是答应,不说她原本就存着找杨世醒的心思,只说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和身份,她就没有不应的道理。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吩咐了谷雨把二丫安顿好,又和阮淑晗等人道别,才跟着山黎离开。
走之前,她还留下了一句俏皮话:“晗姐姐,方才我们在马车上说的,有关于小徐公子的决议,你可不要忘了。”
让阮淑晗莞尔失笑,也让徐元光惊讶不解,带有一点着急地追问:“你们在马车里说了我什么?做了什么有关于我的决议?晗妹妹,我可是半点没得罪过令妹,你千万要明辨是非……”
徐妙清立在一旁,几分好奇、几分疑惑地盯着山黎一行人的背影瞧。
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庄子里到了不少人,多是些文人名士、公子姑娘,也不乏在朝为官者,问候交谈之声络绎不绝。
比如这会儿,就有几户相识人家的公子上前,对她的兄长抱拳致意。
“徐兄,许久不见,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在下?”
“翟兄?真是许久不见了!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哈哈哈,我也是才到长安……”
也有与她和阮淑晗相识的姐妹,虽然没有像前者那般当堂寒暄,但也打发丫头来问了声好。
总之,这山庄里的人形形色色,达官富贵、小户寒门、奴仆小厮皆有身影,然而前来请走阮问颖的山黎一行人却不像是这三种人里的哪一种。
尤其是那位领头的侍女,姿态看似恭敬,实则却傲气暗藏。
在回徐元光话的时候,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并且不是普通侍女的那种低眉垂眼,而是明明白白的视若无物。
仅是回想,就让徐妙清感到了几分不快。
她自问不是拘泥尊卑之分的人,常日里也会和丫鬟侍女同乐玩笑,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品大员的女儿,徐家的嫡女,身份不说高贵,也是千金之躯。
她不过是客套地询问一声,语气还很平和,对方如何就敢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
更让她不解的还是徐元光的反应。
她的二哥平时最疼她,爹娘说她两声都会替她辩驳,可方才她不过开了个口,就收到了她二哥让她闭嘴的暗示,摆明了是觉得她的举动不妥。
甚至给那侍女赔了一个笑脸,说她养在深闺、不谙世事。听起来好听,其实不过是在变相地说她没有眼色,让对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没有了往日的半分疼爱关心。
不过一个婢女,怎么就能有这般大的面子?
徐妙清真是又迷惑,又委屈,又生气。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她进了阁间,眼见着周围没了旁人,只剩下她与徐元光、阮淑晗,才闷闷不乐地询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