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能把气撒到阮淑晗的身上。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生着闷气。
没错,阮问颖在生气。
气杨世醒,也气她自己。
她气杨世醒把他们间的情谊视若无物,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更气自己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抱有幻想,拿不出一点挥剑斩情丝的魄力。
亏她还总是自视甚高,觉得京中世家贵女虽多,但她们既请不来宜山夫人教导,也不能旁听徐裴二公讲课,无论是在眼界还是学识方面都要差上她一截,以此沾沾自喜,居矜至傲。
结果到头来,最狼狈不堪的人竟是她。
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这么多年的理白学了。
简直懦弱,愚蠢,可笑。
阮问颖心中翻江倒海,各种各样的思潮一涌而上,仿佛要把这几天她错失的一齐补全。
勉强才维持住面上的微笑,应声:“嗯,我知道,所以才想先问问你,也好……也好心中有个数。”
阮淑晗道:“这有什么好有数的?张家和我们家素无往来,他们家哪怕是抄家获罪与我们也毫不相干。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关于六殿下,我倒是听闻了则消息,你若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但切记不要当真,也不要往心里去。”
阮问颖听了,心中霎时一跳,强自定神道:“姐姐莫要吓我,他怎么了?是被陛下罚了,还是……”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升起,突兀而又忽然,却格外明晃,使她没有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另寻新欢了?”
阮淑晗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反应让阮问颖松了口气,明白她是多想了。
但同时也让她在心底更加厌恶自己,对自己在第一时间会有这种想法感到羞耻。
还得装作怡然地回复:“谁让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当真、往心里去之类的话,弄得我提心吊胆的,当然会从最坏处去想了……晗姐姐,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