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风基本一天都在做alcapa手术的时候,卫译这一天也过得很纠结。
他上午十点多收到夏凌风简短的消息,他觉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简短和冷淡,仿佛仓促之间打字,让他觉得这个聊天没办法继续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觉得自己给夏凌风回消息都带着一种压力,怕说太多对方烦,又怕说太少对方觉得他冷淡,斟酌了很久的字句,回:知道了,你工作要注意身体,如果回来早告诉我,我给你做晚饭
其实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虽然他和夏凌风的身体之间距离很近,但他们的心好像越来越远,他们之间也越来越无话可说,到现在他给夏凌风回消息都小心翼翼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译觉得现在的他很可悲。
他坐在沙发上想了会儿,又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出门去做理疗。
无论爱人还在不在,他是不是可悲,身体总得养好,他的腰得治疗。
他出门前打了夏凌风给他的联系方式,对方很快就接通,听到夏凌风三个字后立刻笑着说:“卫译是吗?夏凌风跟我说过你,你直接来就行,我帮你安排理疗,地址是……”
那个地方距离他们小区不远,卫译下楼准备开车去那边。
去年的时候他跟夏凌风一起买了一辆车,一般只有两个人都休息的时候才会开着出去玩一下,但这种时候真的太少了,他们的车常年落灰。
之前卫译当空乘,休息时间都按照民航的排班来,没有固定的周末和休息日,什么时候休息全都是排班说了算,而且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不能回家,不是飞在天上,就是在目的地的宾馆休息等着下一次飞,没什么机会开车去玩。
夏凌风工作的医院是个大三甲,每天一到医生快上班的点就特别堵车,开车过去耽误时间,所以夏凌风一般也都是坐地铁上下班。
因此他们虽然买了车,但车也经常吃灰,卫译现在裸辞,时间大把的有,决定开车出门顺便锻炼他已经生疏的车技,好周末一起开车出去玩。
开车过去停好车,卫译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到了按摩店,出来接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笑着问他:“卫译对吗?我是阚青西,夏凌风的同学。”
卫译点头。
他很快就趴在床上,阚青西一边帮他按一边说道:“你的腰肌受损很严重,还有轻微的腰椎间盘突出,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尽量不弯腰,床垫要硬,推荐睡木板床……”
按摩的时候卫译跟阚青西聊天。
“你在开按摩馆之间是做医生的吗?”
“做过两年。”阚青西回答:“我硕士毕业的,毕业之后去医院做过两年的中医,正骨推拿什么的,实在是感觉太累就在积累点人脉后辞职自己出来开按摩店。”
卫译心中一动,继续问:“做医生……很忙?”
“当然很忙,我这中医都算是好的了。”阚青西回答,随后奇怪问:“夏凌风应该比我忙很多,他那个卷王卷到了大三甲,还是心外的,你最有体会才是。”
卫译:“……”
他是知道夏凌风忙,但不知道怎么个忙法,网上搜医生怎么忙就是看门诊做手术查房写病历什么的,这些他只是听过也不知道每天忙这些是怎么回事。
所以还是不懂。
他硬着头皮回答:“不太懂怎么个忙法。”
阚青西笑道:“这很简单,你给夏凌风送个饭,顺便去医院看一趟就知道了。我在医院工作的时候,看到过好多家属来给医生送饭的。”
说起这个,卫译就更无语了,夏凌风压根就不告诉他自己在医院的具体工作地点,他就算是要去送饭也不知道去哪送。
每次他提去医院看对方,接下班的时候都被拒绝了,虽然夏凌风可能是为了他好,但他真的想多了解夏凌风一点,那些晕血的困难什么他觉得自己可以努力克服。
就是夏凌风好像不太同意的样子。
而且……他想自己私下里先查清楚夏凌风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淡,是不是真的……出轨了,再看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直接问夏凌风是最快的,但他害怕面对那个结果,害怕极了,害怕那个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对方背叛了自己的可能。
他好害怕他直接问夏凌风,对方就跟他摊牌说没感情……
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如果他查到夏凌风真的出轨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直接问,他们最起码可以像现在这样,维持一个和平的表象。
做完理疗,他开车回家,回去的路上在想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他的辞职是一时冲动的裸辞,完全没想好以后怎么办。他现在要重新给自己做一份职业规划,考虑从空乘退役之后做什么,还要把身体养好,重新找一份工作,再私下里混进医院调查夏凌风的事情……
等等,他空乘退役暂时没想好做什么,何不去夏凌风的医院找份工作,这样私下里调查夏凌风的事情不就变得很方便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在他脑子里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