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尹俊杰也笑了,“这枪除了自杀,没一点用处。”
“你要不要,不要还我。”慕容十一笑得很开心。
“你的二十响呢?好歹给我nòng一支来收藏,别那么小气。”盯着十一手里的盒子炮出神。
甘德尔下面的棚子里火光冲天,木制的防震棚子被斜线掉落的炸弹燃得通天赤地,四处都是惨叫和木头烧得噼里啪啦的火星溅落的声音。
吉普车的车mén大敞着,保镖专心致致的开着车,面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震惊无比,以前帮老板和仇家火拼不是没有过,但这种场面却是闻所未闻。
江湖的仇杀和战争相比,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保镖做梦也没想到,纠缠了他们这么长时候的麻烦是以这种极为简单的方式解决。
慕容十一拉着车篷,半个身子欺了出来,手里的驳壳枪扫出了一条火线,那个看mén老头正把老式的地瓜手雷砸进还在燃烧的棚子里。
为了这次火并,毒帮也从福建莆田大圈帮那里调来了省港闻名的重火器闻名遐迩的AK47自动步枪,一柄压满了子弹的AK就在保镖油mén踏板的旁边。虽然保镖早已经知道这两个就是北方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海东青的狠角,但做梦也没能想到,海冬青的彪悍已经到了这种让他脊背发麻的程度。50单兵掷弹筒,发黄的全日文cào作手册,喷着连串火焰的二十响,这些只能在抗战老电影里的东西居然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再有枝三八大盖就差是个日本鬼子的连队标准配置了。保镖在想。
如果这些人去日本打劫是什么概念?保镖在想。
如果对方请的是他们,我们会是什么下场?保镖在想。
保镖也在庆幸。
无比庆幸。
吉普车冲下了甘德尔,开进棚户区扭曲的石子道路尽头的时候,被栅栏围着的金溪里居然冲出了几个身上灰黑烧灼痕迹的人,一边冲,一边猛烈开火。栅栏在他们泼水般的子弹飞舞中割草似的被撕成了碎片。
对方的手里拿的是乌兹,枪声如同爆豆一样响起。
保镖玩过这种枪,日本黑帮在八十年代学习俄罗斯学得很积极,特别喜欢这种近距离火力凶猛的枪械。前天晚上庙道会的偷袭,这种枪就显示过威力了。
毒帮下了血本,庙道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背后的日本财团常年就在外蒙古找成吉思汗墓,这次调拨来的几个日本杀手也都是冷血悍将。
前天晚上的庙道会偷袭中,几个被打死的毒帮人马,全是面部中弹,而且还都是连发的乌兹。很显然,庙道会请来的日本枪手也的确并非làng得虚名。
吉普车带着噼里啪啦的中弹声轰隆隆继续向前驶去。
保镖也是人看到侧面枪火一闪,没得耳朵听到枪声响起,多年养成的身手让他一个纵跃,就从身边早已经打开车mén中蹿了出去,他的动作敏捷得犹如草原上最迅捷的独狼,两个三个翻滚之后,他靠在了一个蓄水的柴油桶后面了。
那三个人,他已经管不了了。
跳动的火焰就象舞动的照得四周都昏黄一片,四周yīn影憧憧,刚刚闪现的人影一下子又不见了。
保镖觉得手心一下子沁出了汗。
AK步枪的短点shè声频频在他耳边响想,枪声有着异乎寻常的流畅节奏,保镖想都没想就知道那是尹俊杰,保镖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跳下吉普车时还能顺带捎上那把AK的,这个答案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爆豆一样的乌兹只响了一次,就被一个世大的爆炸气的短连shè卷得烟消云散。
再也没有乌兹的声音了,一切又回复了平静,只剩下熊熊火焰扑腾的声音。
保镖慢慢的抬起头,看到尹俊杰双手里握着一把AK,用最标准的扫shè姿势shè杀着地上几个缓慢扭动着身体残缺不全的人影。
子弹壳从AK的枪膛里呈现一个连贯的线条落体高速弹出,尹俊杰的手稳定而有力,平端的枪口几乎看不到什么颤动,强大的后坐力除了将他的长发震得有些颤动之处,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疯狂旋转的子弹把地上的人体打得碎片频频溅起着,子弹和ròu体撞击时发出的闷裂声,曳光的子弹,不便吞咽了呼号和惨叫,也让保镖的腿跟着一阵发软。
跳动着的鲜血和碎ròu,就象一副流动的电影镜头,在保镖的视线中掠过。
保镖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恐惧看着尹俊杰那种漠视生命的眼神。
“尹镇东……”慕容十一走上来拍了拍尹俊杰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好枪法!老头说道。老头是真心的,以往他看着谁,都是淡淡的表情,什么话也不多说一句,永远都似乎是懒洋洋,又似乎对谁都有着蔑视,但今天,他的眼神实实在在变成了钦佩。
尹俊杰掏出一要香烟,凑到了燃烧的栅栏上,幽幽的吐了一口烟雾,走到那堆血ròu模糊的人跟前,扫视了几眼,抖开了枪刺,挨着个又扎了几刺刀,还从一个已经血ròu模糊的人体胸口上扯下了一个东西。
“早知道用你的南部手枪了,用小日本的武器干日本人。”尹俊杰说道。
“这里全完了。”慕容十一看着四周的火海,耸了耸肩膀,“我们是不是干得有点过了?”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有什么过不过的。”尹俊杰晃了晃手里那枚刚扯下来的东西,一个椭圆型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