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苦笑着,小口地咬下了最后一颗羊肉。
正当他将铁签放到桌子上时,突然空空如也的桌面上有突然多出来一根骨肉相连。
沈予臻微怔,便见李南承仰着一张得意洋洋的脸,勾起一边的嘴角,神秘兮兮道。
“好吃吧?他们家可有秘制酱料。”
他一下子想起来二人初次见面时,李南承比西瓜还甜的笑容。
“从那群饿死鬼牙缝里抢过来的,你多吃点,别跟他们客气。”
大家围着一张圆桌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沈予臻那格格不入的沉默,瞬间淹没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吃饱喝足的三人推着单车往大院走,却远远窥见李家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被一堆收拾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包围着。
李南承有些莫名奇妙地快走了几步,沈予臻和陈桑紧跟在他们身后。
凑近之时,却见小李忱砚摆着张臭脸,阴沉沉地站在大包小包之间,脸上似乎还挂了彩。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家?”
李南承双手插着裤兜,弯腰检查李忱砚的伤势,不禁皱起眉头,瞅着这个架势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还打架了?”
李忱砚不说话,只是向门内递了个眼神,便见为首的警察带着一众手下正从李家出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听着他的指令,在李家的大门上贴了封条。
陈桑正好凑了过来,他扫了眼李忱砚,一抬眼便见为首之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爸?你怎么在这儿?”
陈逾川见自己的儿子又跟李南承混在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晚上的你又在外头乱逛什么?回家!”
陈桑被陈逾川没来由的怒火搞得一头雾水,但还不忘记替李南承撑腰。
“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把阿承家给封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概是陈逾川觉得在手下人的眼皮底下,同自己的儿子争执有些难堪,便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反而转向了李南承。
“有人举报这里私藏违禁品,现在要对这所住宅进行查封,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要受到警方的监控。”
陈逾川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对李南承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违禁品?
真是笑话,他们几个十来岁的少年住在这里,虽说家里没有大人做主,但还算是锦衣玉食,难不成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吃饱了没事干吗?
“不是,陈叔……”
“请叫我陈警官。”
陈逾川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李南承的话,他本来就对李南承没什么好感,现在出了事更加不会对他有任何偏袒。
李南承自然也知道陈逾川不喜欢自己,只是他从来不清楚缘由,也没兴趣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无法无天到需要和陈逾川打交道,没成想今天居然会在他手里吃瘪,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不好意思。”
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予臻突然开了口,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管是什么原因,小砚现在受了伤,而且是由你们造成的——我想警方不至于跟一个小学生置气吧?能否请您先带小砚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下伤口,若是感染了,对小砚和你们都不好。”
陈逾川的目光顺着声音落到了沈予臻身上,脸色也稍微和缓了些。
沈予臻在大院里的名声一直很好,不过因为他的身世也常在背后被嚼舌根,只是相对于纨绔少爷李南承,陈逾川对沈予臻还算是有些长辈的欣赏。
他没直接回应沈予臻,而是招呼来一个小警官,让他带着李忱砚去处理伤口。
沈予臻有些不放心李忱砚自己一个人,再同警方起了争执,可更不放心留李南承在这里应对莫名其妙出现的警方和被扣上的无端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