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已经将那个行凶者制服了,得亏刚才那帮小年轻早早摸清了他的所在,整个行动都很迅速……警方现在正在全楼层筛查伤员——还好有这孩子的坚持,至少我们所到的两层受伤之人都得到了及时救治,大概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李南承点点头,上手扒拉了沈予臻几下,似乎是在查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这个保镖可不是白当的——你弟弟我可是有安安稳稳给你送回来。”
男人见李南承这个着急的模样,不由笑了。
只是沈予臻却因着这个称呼,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反而是粗线条的李南承完全没在意。
“警方那边应该会加大警力疏散人群,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们两个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我们有缘再见。”
沈予臻被李南承搂在怀里,微笑着向男人挥了挥手道别。
周遭的人群乱哄哄的,在沈予臻的世界里穿梭而过,他刚想转过头对李南承说些关心的话,便听见不远处一道神秘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真不愧是安时的孩子。”
沈予臻微怔,他猛然间回头,却找不出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是谁。
安时——那是他母亲的名字,他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那时候的沈予臻还不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会成为他长达十年之久的噩梦。
“阿臻?怎么了?”
李南承见沈予臻愣了神,以为他还是在方才的惊惧中没缓过神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没事吧?”
沈予臻笑着将他的手捉了下来,放在自己身侧,笑着回应。
“没什么,刚填饱肚子就看了太多血腥场面,有些反胃——看来我的学医之路道阻且长啊。”
李南承见他确实没什么事,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
“你已经很有一名优秀医生的潜质了——下次去给小婶扫墓,我一定要好好向她夸夸你!你完全继承了她的衣钵呀。”
沈予臻淡淡一笑,并没有再多言什么。
受小婶的影响只是一方面,他想要学医,还有一个连李南承都不曾知晓的缘由。
商场持刀行凶的事件闹得很大,许多记者也闻讯而来,各路人群将商场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李南承和沈予臻见状,也不急于出去,只是顺着人群向外走,一抬眼便望见了满面严肃的陈逾川。
打从上次他们几个被陈逾川不讲任何情面地赶出了大院后,李南承就没见过他了,没想到这次事件严重到竟然让他亲自出面。
李南承不想跟他打招呼,结果站在陈逾川身边那些热心群众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尤其沈予臻还是帮忙救死扶伤的“医生”。
李南承听不清那些人在跟陈逾川讲什么,大概就是夸沈予臻如何如何见义勇为云云,总之他望见陈逾川眼色微凛,便向身旁的警员吩咐了些什么,直冲冲向着他们而来。
李南承下意识拉着沈予臻要调转方向。
“怎么了?”
陈逾川的位置在沈予臻的视野盲区,他完全没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便被李南承拉着胳膊往另一处走。
警员见他们俩鬼鬼祟祟的模样,便几步迈了上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予臻正觉得奇怪,几个人争执的功夫,陈逾川已经亲自过来了。
“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陈逾川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份不怒自威的深沉,李南承似乎还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长辈对晚辈的无可奈何。
不过李南承却权当他看错了。
“我又没做错事!”
李南承不服地撇了撇嘴,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