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沐雨歌是被重物击昏的,云姑掐她的人中穴位。沐雨歌悠悠转醒,仍昏昏沉沉的。
&esp;&esp;“是谁将你打昏的?”云姑急问。
&esp;&esp;“我也不知道”,沐雨歌茫然摇头,她指了指正对着里间门的那张桌子,“你们走后,我就在外间看守着,一直坐在右边那个位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声,刚转身,就觉得头部挨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sp;&esp;“会是玉面婆婆自己挣脱绳索逃走吗?”朱岚岫问道。
&esp;&esp;“说不准”,云姑走到桌旁,目光一掠里间,她显得很懊恼,“好不容易才捉来的,居然被她逃走了”。
&esp;&esp;朱岚岫看了仍在沉睡中的沐融一眼,“现在只能等世子醒过来了”。
&esp;&esp;云姑担心玉面婆婆逃走后又要使坏,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各派弟子离开这个客栈,到附近的其他客栈分别投宿,大家分开来,一旦夜间再发生蛇群袭击的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esp;&esp;几位掌门、向擎苍、朱岚岫还有沐王府的人都留在了原来的客栈中。晚膳过后,沐融昏睡已满十二个时辰,云姑端来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头上,再推活他的穴道,沐融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esp;&esp;“哥哥醒了”,沐雨歌欢呼。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esp;&esp;“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沐融向云姑道谢。
&esp;&esp;“用不着谢我”,云姑冷淡回应,须臾又道:“听说沐王爷要派兵协助我们铲除神鸩教和白槿教的势力?”
&esp;&esp;“那是自然”,沐融道,“我即刻差人回府城报信,不日大军就将开拔至此”。
&esp;&esp;一整夜安然度过,催眠笛音没有响起,蛇群也未再来攻击。
&esp;&esp;朱岚岫因担心紧张而整宿未眠,大清早她便翻身起床,见云姑睡得很安静,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里间。沐融到别的客房居住了,只剩沐雨歌一人,也睡得正香,朱岚岫轻轻推门而出,一出房门就见向擎苍背靠紧闭的客栈大门坐着,正呆呆出神。
&esp;&esp;朱岚岫小心将房门关上,来到向擎苍身边。
&esp;&esp;向擎苍抬眼见是岚岫,粲齿一笑,分外清朗,“我猜到你和我一样睡不着,也会早早出来”。
&esp;&esp;朱岚岫在擎苍身边坐下,温婉地对着他笑,“为什么猜我会睡不着?”
&esp;&esp;“因为我们都记挂着兵书的事情”,向擎苍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寻找兵书,以免有负圣托?”
&esp;&esp;朱岚岫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esp;&esp;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双双起身出了客栈。他们按图索骥,一路来到了苍山与哀牢山交界的天然峡口,洱海的唯一出口西洱河在这儿顺着狭窄的河道,从卡在山峡间的一块巨石下奔泻而出。他们携手登上了巨石,排山倒海的风一浪高过一浪,让人透不过气来,呼啸的风声在耳畔激荡。抬头仰望,蓝天白云和四周高耸矗立的山石让人顿生压迫感,加上呼啸的狂风,只感头晕目眩。
&esp;&esp;二人四下察看,这里的山势地貌与藏书图所描绘的似乎并不相符。他们专注于寻找兵书,完全不知道危险已悄然临近。当他们走到巨石边缘,俯身打量下方的河道时,鬼哭狼嚎般的狂风啸声盖过了一种轻微的异常。一枝羽箭破空飞来,正射中了向擎苍的右臂,他闷哼一声,一头栽了下去,坠入河道。
&esp;&esp;“向大哥——”朱岚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号。她不假思索,紧随擎苍纵身一跃,身子也急坠入了河道中。
&esp;&esp;湍急的河水将朱岚岫淹没,她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公主”,费力地睁开眼睛,云姑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esp;&esp;“云姑?”朱岚岫猛然坐起身来,她见到擎苍直挺挺地躺在自己身旁,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悲痛欲绝地扑到擎苍的身上,泪如江河决堤。
&esp;&esp;“他还活着”,云姑凄冷的声音颤如随风飘零的雨丝,“只是,射中他的那支箭上涂有化骨水,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毒液,中毒后不会立刻发作,但会随着血液流行全身,然后开始发作。先由内部恶化,再扩散全身,直至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地死去”。
&esp;&esp;朱岚岫惊惧地望着擎苍,心如刀割,“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esp;&esp;“暗算苍儿的人已经被我捉住,就在你的身后”,云姑冰冷的声音让朱岚岫不寒而栗。
&esp;&esp;后方有个人背靠山石瘫坐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细看之下,竟是沐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