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皱皱眉,“顾衡总让我问你,刘贺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彭飞此刻思绪已经完全混乱,“我知道的,都是顾衡总告诉我的啊,其他的我并不知情。”
沈献审时度势,见彭飞惧怕顾衡到这种程度,便继续以顾衡的名义询问:“顾总要你亲口再说一遍。”
沈献拿出手机,按了录音键,举到彭飞跟前。
彭飞因为浑身的伤身体不敢大动,又因恐惧不得不照做。
“我进去的时候刘贺还在公司,后来是因为公司董事会大洗牌,他不识抬举趁此机会带着从公司学来的技术和人脉,要自立门户他是顾衡总一手培养起来的,顾总舍不得他走,挽留不下只能放人,谁知道后来他的家人被绑架,家人救援失败后他也自杀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献拿着手机的手未动,彭飞却急了,“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这些就是顾衡总告诉我的。”
“你刚才说顾琛不会放过他,跟顾琛有什么关系?”
“顾琛是新上任董事长,他刘贺是公司技术骨干,带走公司的新兴技术不说还要自立门户,这种紧要关头给顾琛下马威给、他难堪,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怎么会放过刘贺。”
“这些话,是顾衡总跟你讲的?”沈献盯着彭飞,他的手在被子下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着。
“不,不是,这些话是我自己推断的。”彭飞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回答道。
“推断?”
“是,是我的错,我还去报复顾琛,我太鲁莽了。顾衡总说的对,我不应该暴露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只给我那么点钱,我错了,但我不会再找他要钱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彭飞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害怕。
恐惧之下,不会有谎言。
沈献收起手机,“你对顾琛好像很了解?”
惊弓之鸟一样的彭飞听到这话,紧张不已,连忙道:“不了解不了解,以前我们甚至都没有说过话,他可能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因为顾衡总……”
说几次出,彭飞忽然停住。
“因为顶替顾衡总挪用公款获罪。”沈献替他说完。
彭飞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他挣扎着侧身伏在床上做了个鞠躬的动作,哀求道:“求顾衡总看在我顶罪的份上,放过我这次,我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骄傲的灵魂卑微的匍匐在床上,彭飞此刻完完全全成了顾衡的弃子。
沈献见不得这种场面,她将手拳回口袋,实在多说不出一句话。
“怎,怎么了这是?”彭飞的母亲拎着装满水的袋子,步履蹒跚的走进来,见此情形紧张不已。
沈献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快步离开了病房。
身后传来彭飞的声音,“没事妈,我就看看这床,床不大舒服……”
沈献卸下伪装,顺着寒风沿路往回走,心情却很沉重。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或许是因为顾琛的在为人处事方面的表现,让沈献觉得顾琛不像是赶尽杀绝的人。
现在看来,顾衡更像是刘贺事件的背后操手——
一手培养起来的干将,在自己夺权失败后便要自立门户,怎么看都像是背叛。
但真的至于绑其妻儿伤人性命吗?
对于有钱人为权力较量可摊出的底牌,沈献无法理解。
眼前却有一个极好的例子,也许彭飞是咎由自取,但他从始至终都不会知道,顾衡第一次给他钱的时候,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彭飞可怜吗?可怜!
然而凡事皆有因果,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