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陆龄背上粘着一只等身高的‘八爪鱼’,边上站着脸通红,但脑子十分清醒且还在帮忙扶着余深的汪蕊。
还好余深这人喝多了之后只发一阵子小疯——她喊完话被汪蕊扯下来之后就往陆龄身上一靠,睡着了。
余深很老实,背着她往据点走的陆龄就没有那么痛苦。
汪蕊跟在她们两个人身边,和陆龄一样,走得慢悠悠的。
“早知道她不能喝,我就拦着她点儿了。”陆龄发出一声哀叹。
“我也不知道她不能喝。”汪蕊的手虚扶着余深,不时看一看她,怕她难受吐在陆龄身上。
陆龄往后扭了扭头,但因为背着余深所以最终只能往后瞥了瞥眼。她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嫌弃:“不是这人好歹也是富二代,富二代难道不是从小长在酒桌上的吗?她今天喝了多少啊就这样了?”
汪蕊很认真地回忆说:“嗯……应该也就喝了三瓶吧。”
“啊?!”陆龄瞪大眼睛张大嘴,“那比我记忆里还少!我以为她至少喝了两打。”
“怎么可能啊?两打都十二瓶了,我们这一桌加起来都没有十二瓶啊。”
陆龄闭上了嘴,翻了个白眼。
夜里很静,汪蕊和陆龄不说话之后更显得安静。
夏日最后的蝉鸣在身边发出最后不甘的叫声,路灯边的蚊虫似乎不知愁,围绕着路灯以为那道光是它们最终的幸福归宿。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是不是?”
汪蕊把一直放在余深身上的目光分给陆龄。
陆龄的一身黑让她几乎要融入进了这黑夜,只有微红带着酒气的脸在月光下很显眼。
汪蕊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陆龄特别单薄削瘦,但是又特别英勇。
大概是汪蕊看向她时带了疑惑,陆龄又说:“像现在这样,有正经事做,也能和大家在一起玩。偶尔还能看到富二代发发酒疯,是不是挺好的?”
汪蕊明白了陆龄在问什么,有一时愣神,没能答上话来。
不同于袁仔那种父母离婚无人管教,从小流落在街头的小混混。尽管汪蕊家里不大富裕,但是养活她和她弟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因此汪蕊读大学前和阳县大多数女孩儿一样按部就班的长大。
后来汪蕊读了阳县大学。
她认识了一个当时陆龄男友手下一个混得还不错的小弟。
汪蕊从小活得风平浪静,她这个男友也不让她参与他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平静。
平静地读大学,写论文,平静的和男友恋爱,回家和父母吃饭。
直到那场捅死了陆龄当时男友的混战发生。
混战开始前汪蕊去找她的男友,两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对面就走来了气势汹汹提着钢棍的一帮男人。
她男友从边上捡了一根棍子交到她的手上,把她护在身后,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加入了混战。
在这场混战里,汪蕊几乎被吓破了胆。
她根本分不出来谁是‘敌’,谁是‘友’。
直到一个男人凭空而出要砍她,一双手突然拉住她,把她扯到另外一个方向躲起来。
那个人有一双黑亮的瞳仁。
她虽然在躲,可是神情里没有害怕。她压低声音对汪蕊说:“我认识你,你是白康永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