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龄在第二天早上七点醒来。
她睁眼的时候,身边没有了余深。陆龄坐起来去看,就见余深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余深从镜子里看见她,对她微笑:“醒了?”
“嗯。”陆龄掀开被子下了床,“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余深一边对着镜子画眼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睡不着,我就起来了。你也收拾一下吧,等会儿我们去吃早饭。”
陆龄用清水洗了一把脸,脑子清醒了,反应也随之回来:余深不是睡不着,她是心情不好。
用毛巾把脸擦干,陆龄走出洗手间和余深一起去吃早饭。
陆龄在余深的安排下,今天穿了白衬衫,黑西裤,黑高跟鞋,外罩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去吃早饭前余深对着她素颜的脸欲言又止了很久。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牵着陆龄走了。
陆龄跟在她身后问她:“你们富裕人家吃个早饭都这么麻烦吗?搞得这么正式。”
余深头也不回,“是啊。这个地方可能会遇到一些我爸妈认识的人。保险起见,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
陆龄也无话可说,毕竟余深自己穿的也不同于在阳县的休闲可爱,是一身非常正式的衬衫长裙,外搭高跟鞋。
陆龄现在不奇怪为什么余深会选择来阳县而不是继续在丘市待着了。
不过一个还没有开始的早晨,她已经觉得累。
早餐是自助,很丰盛。陆龄琢磨着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闷头开吃。
但是余深几乎没怎么吃。她忙着和遇见的各位熟人打招呼。
陆龄一边吃一边腹诽:真是搞不懂有钱人,早饭为什么不能在家吃,非要出来吃?弄得余深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光在说话。
陆龄不清楚这些和余深打招呼的人的来路,也不好贸然打断。她在去拿最后一盘吃的时,偷偷往西装口袋里藏了两个带包装的小面包。
等到吃完饭回了房间,陆龄才把两个小面包拿出来,若无其事地往余深面前一丢,“喏,吃吧。”
余深坐在沙发上,被她突然丢过来的两个小面包丢的一愣。余深接住面包看了看,又看了看陆龄,几乎有点儿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拿的啊?”
“吃饭的时候啊。”陆龄两脚蹬掉高跟鞋,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脚腕,“吃点吧,一会儿司机不是要来接我们去你家了吗?”
余深看着小面包,忽然歪倒在陆龄身上。“陆龄。”
“干嘛?”
“我好爱你啊——”余深拖着长长的调子,懒洋洋的撒娇。
陆龄轻轻拍一拍她的脸,笑她:“熊样。”
余深吃过面包又去房间打了几个电话。
等到十点,两个人一起下楼,上了昨天那辆迈巴赫。
余深的家在丘市东边。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
和陆龄想象中的不同,余深的家也就是一栋三层高的白色别墅,带了一个被精心打理过的大院子。
陆龄还以为余深家得是一座庄园之类的。
像是看出陆龄的疑惑,余深在她耳边悄悄说:“爸爸不喜欢太张扬,觉得房子够住就行。”
言下之意,这只是一个够住她家四口人的小房子。
陆龄嘴上和心里都‘哦’一声,没话说了。
陆龄和余深刚站到别墅的大门口,一边来迎接她们的佣人还没开门,大门就被打开了。
大门里面站着一个穿真丝长裙,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女人。她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大,但是身形单薄,看上去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陆龄一见她,第一反应就是:孤苦。
那女人一看见余深,马上捂着脸开始抽噎:“深深、你、你总算回家了……妈妈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妈妈还以为你、你再也不愿意见妈妈了……宝贝,不管妈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看在上帝的份上,你都原谅妈妈,好吗?”
陆龄很难忍住自己的目瞪口呆。她本以为余深的后妈会是干练精明的,或者那种一看就很妖艳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后妈是……这样的。陆龄微微策过头去看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