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道:“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我不会跟迦楼罗说你又喝醉了的事,放心吧。”
摩珂跟玄岐他们并不顺路,闲聊了一阵,感觉没啥问题,就跟他们告别,使了个大搬运决把那些礼物送到迦楼罗的无妄殿,拍拍手转身飞回了大明宫。回来问过小如宫中无事,就跑去梦周公了。
山中无日月,转眼就过了好些天。这天,摩珂吃过早饭,正准备去后山溜达一圈,小厨房就新做了点心送来,她顺手抄起一块枣泥山药糕,边吃边往外走着。嗯,神仙们也有吃饭的,有些是因为习惯,有些是太闲,还有就是她这种,吃货。
小如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挤眉弄眼地说:“主人,你可以啊,才出去一趟,就惹了风流债啦?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她伸手在小如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是几个意思?说人话!”
“又来!”小如揉着额头说:“外面有个人,说要找你来请罪。我看他长得不像坏人,就让他进来了……哎吆!”
摩珂又弹了一下:“你果然是脑壳有包,好人坏人是这么分的吗?!”
不过,说请罪……她眼前飘过一片青色的影子,莫非是他,还真来了?嘿!这个有趣,走走走,出去瞧瞧!
到了大厅,果然看见慕朝云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廊下,不知看着何处,安然静谧,叫人顿生一种天高三尺、云淡八方之感,不由得自惭形秽,不敢打搅。
慕朝云转身看见她的形貌,牵牵嘴角,略拱了拱手:“不想搅扰了上神早膳。”
“额,这个,呵呵呵……”刚才见猎心喜,就把这茬忘了……她尴尬的看一眼手上还带着牙印的山药糕,赶忙又咬了一大口,剩下的随手往后一丢,抽出手绢边拼命嚼着,边擦嘴抹手,还不忘了客气:“失礼失礼……”
慕朝云微怔,看着她轻笑了一下,那笑容直让人觉得沉冰化水,大地春回,暖风和煦,百花初绽,还有一种莫名又遥远的熟悉感,她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在哪里见过。
哎吆吆,摩珂摇摇头,这个看脸的世界啊!怪不得连小如都说他不像是坏人!坏人要是奏长这样,坏……也就坏了嘛!不过说归说,自从认识他以来,不是满怀愁绪,就是目无下尘,几时见他笑过了?
慕朝云淡然道:“上神莫急,小仙稍候便是。”
她终于把那块糕咽了下去,咳嗽两声道:“不妨事不妨事,这位仙友,无须客气,有话请讲。”
慕朝云面色一肃道:“日前小仙言行失矩,只因当时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今日,特来向上神请罪。”
“这位仙友着实客气!”摩珂看一眼他食指上那枚古朴的青铜指环,随手一挥,做豪爽状道:“不说仙友堂堂蓬莱掌门,亲自登门致歉已是十二万分的诚意,本上神自当心领;就是上回承蒙仙友照拂,我还未曾谢过仙友,如此功过相抵,本上神中午做个东道,设宴招待仙友,将这篇就此揭过去如何?”
慕朝云将手一背:“济困扶危,乃修道之人本分,何功之有?上神既说到小仙掌一派门户,更该秉律持戒,为上下表率,错就是错,我蓬莱仙山,岂有如此蝇营狗苟、混淆了是的门规!请上神责罚便是,无需多所顾忌。”
还真是死心眼,咋说个话这么费劲呢!摩珂在心中大摇其头,要不我勉为其难伸个爪,干脆也照他脸上摸一把,两下扯直算了……等会亲,你的节操呢?!节操是神马,可以次吗……不过这小子行事,颇有我们那一辈的风范,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能混就混、得过且过,我喜欢,嘿嘿……只是,这事认真论起来颇有些尴尬,还是赶快了结为好,到底怎么才能把他打发走呢?有了……
摩珂一本正经道:“仙友即是如此心诚,本上神却之不恭,若再推拒,倒显得我大明宫矫揉造作了。但不知,此事依蓬莱门规,该如何处置?”
慕朝云朗声道:“戒杖二十,洒扫三月,以洗己过。上神可是担心我蓬莱徇私?小仙来之前,已去持戒真人处领过刑责,只是洪昭师弟顾虑蓬莱声誉,改为戒杖、面壁,小仙虽不敢苟同,但我派门规,如不需四真会审,刑责一律由持戒真人做主,纵为掌门、掌教,亦不得多言……”
“着啊!”她转转眼珠,笑道:“贵派这等行事,叫人好生佩服,不愧为仙界首望!仙友又如此秉正豁达,这三月洒扫,不如就改在本上神这大明宫如何?”
见慕朝云微怔,她心中一喜,你小子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看你以一派掌门之尊,如何能拉下脸来在我这里做杂役?啊哈哈哈!这要叫蓬莱上下知道了,还不拉两仪剑阵跟我拼命,哦呵呵呵!
看他还在迟疑,摩珂赶忙添柴道:“本上神亦知此事未免有令上仙充做杂役之感,若上仙为难时,今日之事,便不必再提……”
慕朝云淡然道:“不是,众生平等,无分贵贱,洒扫亦是修行。只是,蓬莱与大明宫相距甚远,来往需时……”
摩珂一摆手,豪气冲天,却又冲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上仙不必担心,这有何难?便住在本上神这般若殿就是了,何须……跑来跑去呢!”
慕朝云眉头微皱,看着她的眼神,就带了几分疑惑与探究,随即却又释然,甚而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意,叫她心里不由跟着七上八下的。
他终于开口道:“上神所说甚是,只是究竟男女有别,怕是……小仙却是无妨,只担心影响上神声誉。”
“呵呵……”摩珂双手一展:“不提大明宫,单是这般若殿,少说也有百八十间正房,客房无算,神使、管家、宫役有男有女,皆住于此处,别人住得,为何独你住不得?还是……”她故意上前两步,迫近他道:“还是,上仙以为,我要与你共处一室?又或者,上仙心里,是做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