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略带惊异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站在门口?”清和温柔的,是属于陆晨雪的声音。
“有点宿醉,稍微清醒一下。”鹿尔含糊而倦怠地说着,不想转身。
陆晨雪来到她的身后,将一件呢子大衣披到她身上,说:“像你这样的,还不怕冷?”
鹿尔转过身将其拥住,冰壳似的衣服让晨雪打了个寒噤,她伸出手指抵在了额头上,顶开她。
鹿尔被晨雪俏皮的动作逗起兴致,她嘴角含着笑,轻搂着晨雪的腰,问:“我怎样了?”
“明明怕冷还逞能。”
鹿尔微笑着牵起她的手,想往屋里走。她道:“良辰佳人,衾枕留恋。”
陆晨雪垂着眼帘,想收回手去。
许鹿尔说:“不冷的。”然后将晨雪拉近。
晨雪安安静静的,不再有所动作。
“抓稳喽。”鹿尔说着就拦腰抱起陆晨雪,朝屋内走去。
走过台阶时,衣服从鹿尔身上滑落,掉到了地上。
“衣服掉了。”晨雪轻呼道。
“管它呢。”
许念一醒来时胃里很不舒服,她从客房走出来,站了片刻,又转到院子里。
日光毫不吝啬地将光亮送到院中。光爬到大院的每一处。屋子的边缘,樟树的冠叶,阴暗的旮旯地带,以及——台阶上的一件暗纹大衣,都沾上了熠熠的暖光。
这件大衣的边缘处散着虚莹的光晕,纤微的毛与丝被阳光描摹尽致。
许念一懒得去想这件错乱出场的大衣的由来。只是弯下腰拿起它,抖了抖,然后自然而然地披在身上。大衣带着阳光的温暖与柔和,裹在身上,让体内的不适缓和了几分。
许念一听到后方传来开门的声响,侧身一看,却看到许鹿尔正穿着薄绒及腿的浴衣懒神地从离院外最近的一间客房走出来。她扶着脖子扭动,卷翘的头发有些凌乱。她站在原地,衣领松垮,润泽的肩颈处泛着浅红。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许鹿尔顺了顺头发,又稍整衣领,打了个招呼后,就朝厅堂走去。念一也跟着去。
许鹿尔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见许念一愣然地站在那,就笑着问:“大限将至了还是什么?”
见她不说话,就又问:“来杯茶?”
许念一很不自然地摆头。鹿尔倒了一杯茶,直接送去。
“等会去商云区,就我和你。”
“晨姐她们不去?”
“嗯——她要休息。”许鹿尔说,“到了东商,带你去看即将开营的书店,已经差不多修好了,你大概会喜欢。”
许念一轻点了一下头。
“昨天喝得有点多,你头痛不痛?”
“还好。起来时胃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一些了。”
许鹿尔说:“应该是着凉了吧。”她走到杂物柜前,拿出一个药盒取出胃药,又递给许念一:“吃两片?”
她照做了。
服下药后又喝了几杯茶,觉得有点热,就将台阶上的大衣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