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最高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岳云,你……你你干什么?”
汪天青脸色一变,喝道:“来人。”
汪天青身后不远处四名护卫连忙拦在汪天青前面。“啊!”
“啊!”
“啊!”
“啊!”
刀光闪过,四声惨叫接连响起。泗州一众官员的其他护卫和兵吏已经被岳云的一百亲兵轻易拦住。岳云一脚把转身逃跑的汪天青踹了个狗吃屎,然后一把抓住汪天青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泗州城的官员护卫和兵吏们顿时不敢动弹了,其他官吏脸色大变。“大胆。”
“你想干什么?”
“岳云,你想造反吗?”
泗州城几名官员大声厉喝。岳云没有理会他们,拔出刀放在汪天青的咽喉处,寒声说道:“立刻调拨足够一万三千大军至少半个月的粮草,否则立刻杀了你。”
汪天青什么时候与死亡距离这么近过,特别是他突然想起这位是连金国正副使说杀都杀的人,吓得整个人都软了,连忙喊道:“少……少将军不要乱来,本……本官答应你就是。”
岳云冷笑道:“现在立刻安排下去。”
汪天青当场便点了一名官员,让他务必将粮草在一日内筹备好。“粮草准备好之后,送到龟山大营换你们知州。”
岳云说完,便提着汪天青直接上马,带着一百亲兵往城外疾驰而去。州城内有五千州兵,有官员已经跑着去调动州兵,但知州在岳云手中他们根本不敢拦截。回到龟山,岳云先是检查了防御工事,给于双喜纠正交待了一番,站在淮河边对着地图研究了一会儿,吩咐人把汪天青带来问话。“汪知州,泗州境内可有水军?”
汪天青一脸恭敬小心的说道:“少将军,老夫不敢隐瞒,泗州境内本编有一支三千人百艘战船水军的,但兵员大多被下面人吃了空饷,实际编制不到一半,而且船只没有几艘,平日疏于训练,根本不堪一用的,这也是泗水湖那伙水贼猖狂无人能治的原因。”
“你这个知州就是废物,实在是该死。”
岳云气得喝骂了一声,若是能有一支水军,即使只有一千人,数十只战船,结合他在陆上的布置,只要用好了都能够给完颜兀术一个惊喜。岳云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刚说泗水湖的那伙水贼,他们有多少人,多少艘战船。”
汪天青连忙说道:“好像有两三千人,两三百艘船。”
“这支水贼规模不小啊!”
岳云眼睛一亮,“你详细说一下这支水贼,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信息都说出来。”
汪天青想了一下,说道:“回禀少将军,这支水贼叫淮河帮,老巢就在泗水湖,主要以收取淮河和大运河上过路船只保护费为主要收入来源,但时不时的也会做一些杀人越货之事,特别是碰上肥鱼必抢劫……”“不瞒少将军,这个淮河帮一直被老夫视为心腹大患,所以让下面人收集了不少情报,发现这个淮河帮大不简单,那帮主胡运江本身也是一流高手不说,做事很有章法,颇有计谋,算是一方枭雄……”……泗水湖西边水阳镇,一处码头上,一群苦力正围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查清楚了,好像是去扬州收茶的商人。”
“船上有十来名护卫,看起来好像都是好手。”
“不过是些商人,护卫能有多厉害,在我们淮河帮好汉面前都是虾米。”
“再说,你们也去踩过点,那后厢房的箱子究竟有多沉,不用我说吧?”
话语平淡,但一提到箱子,一众苦力们的眼神便开始变得炽热起来。自古以来,陆上山贼看车轮扬尘来判断车中货物的重量,从而判断价值。而江河湖海中的水贼最擅长的就是从船舶吃水深度,判断船上究竟装的是什么。今天码头上忽然来了一艘大船,水贼的探子们稍一打探,便知道这是一头难得的大肥羊。……子时已过,正是人们睡的最为香甜的时候,路过此地的船只上的灯火早熄,行商们也早已入睡。在月光的轻拂下,三十多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河中,游到了一艘船身周围。然后有的从身上取出勾索一类的工具熟练地抛仍上去,有的沿着纤绳就往船上爬去。很快,三十多人就像是淋了水的猿猴一般,矫健利落的上了大船。为首的水贼头子外号叫水鬼,此时嘴上叼着一把短刀,直接爬上了大船的二层,借着船舱阴影的掩护,悄悄的往后方摸去。他们已经摸清楚了这艘船上的情况,知道有数箱银子放在后舱。“噗嗤!”
水鬼隐隐听到一楼传来声音,紧接着便是有人摔倒在甲板上的轻响。他皱了皱眉,心想这些小兔崽子下手也不知道小心些,万一同时惊动了所有护卫,一番拼杀下来,多少会有死伤。悄悄的摸过去一个个杀了,才是他们最佳劫船模式。此时,水鬼已经来到厢房之外,然后他有些意外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护卫。然后他又听到几声闷哼,知道是手下人正在逐渐侵入中舱,心头微定,手指头勾住门板,刀尖一用力,便轻声开了厢门。然后,他借着星月之光,便看到了三个大箱子。他用刀子将其中一个箱子撬开,里面放着一箱子石头。“你娘的。”
水鬼骂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的又将其他两个箱子撬开,里面也是石头。“这是有人设下圈套。”
水鬼暗骂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这时,黑暗中有人轻咳了一声水鬼脸色大变,霍然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英俊挺拔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门口,正冷冷看着自己,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而在青年身后,还有一队人提着刀沉默无声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而他们的手上几乎都提着一个脑袋。这队人一旁还有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看着有些眼熟。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岳云,官员自然是泗州的知州汪天青。岳云面无表情的对着水鬼一刀劈了下去。一脸绝望的水鬼大叫一声举刀横档。“啊!”
水鬼的短刀飞了出去,然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痛不欲生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被斩了下来,鲜血伴着剧痛喷涌而出!大船上已经灯火通明。船板上,岳云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被砍了一个胳膊的水鬼脸色惨白的跪在他眼前浑身打颤,在他身后还有十来名没有被杀死的水贼也跪在地上。一群亲兵护卫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手握长刀,各自守在四方。水鬼抬起头看着太师椅上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不知怎地,心里面恐惧到了极致。特别是他认出了旁边恭敬站在一侧的官员,分明是泗州的父母官,知州汪天青。这青年究竟是什么来路?泗州的知州在他旁边看起来像是一条哈巴狗。此时,水鬼只觉左臂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抽痛,他神色绝望,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到铁板上了,却犹自咬牙说道:“我们是淮河帮的人,你最好将我们放了,不然你这艘大船休想走出这泗州境。”
“水贼的嘴都是这么硬吗?”
岳云淡淡说着话,冲着水鬼身后摆了摆手。水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浑身上下涌出无穷寒意。紧接着,十几声利刃割破喉咙管的声音响起。剩下的那十几名水贼被岳云的亲兵们一刀割喉,然后扔入了河中。这青年好狠辣的手段和心性!摆手间十数个人被杀,其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水鬼的心中被恐惧淹没,颤抖着声音说道:“不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说着话,水鬼惊恐的瘫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砸的船板上砰砰的响,哭着向岳云不断求饶。岳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要问水鬼关于淮河帮的老巢具体位置和一些情况。不料水鬼见求饶岳云没有用,突然冲着岳云身旁的汪天青说道:“知州救命,去年我们帮主给您送那箱金子的时候,小人是其中一名随从。”
“嘿!”
岳云冷笑着转头看向汪天青,后者扑腾一声跪在了岳云脚下瑟瑟发抖。他没有给岳云说实话,想着等明天下面人把粮草送来,岳云就会把他放了,他再也不会给岳云任何绑架他的机会。却没有想到这个小水贼头子竟然跟着胡运江去给他送过金子。岳云起身,来到汪天青身前,抬脚踩在了汪天青的手上。“啊……”汪天青发出惊恐的惨叫声。……泗水镇是大运河与淮河真正的交汇之处,每天都有很多商船从此处停留,在这里消费。让这泗水镇商贸极为发达,特别是第三产业相当发达,各式酒楼林立,西边青楼红袖招,东边由晨至昏骰子不停摇……好不热闹。而很少有人知道,这整个镇子的产业和泗州境内所有水运生意都被淮河帮暗中控制着。淮河帮在这泗州其实是黑白两道通吃,而泗州的知州汪天青便是淮河帮最大的保护伞。泗水镇最大的一座宅子占地上百亩,明面上这座宅子是当地一名豪绅的祖宅,但实际上这里是淮河帮的总舵。正午时分,泗水镇最热闹的时候,突然有一万骑兵从龟山疾驰而来,不等镇子上的人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整个镇子已经被一万骑兵给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