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濛——”
林润声克制的面庞隐隐露出不悦,他眼波泛滥,紧攥的双拳青筋凸起,“我和你一起出去。”
“林主任——”
在众人的诧异声中他们夺门而出,林润声甚至没有收拾行李。
“林医生,你不必为了我如此……”
晚风瑟瑟,更多的话语挤在喉咙口化作一缕缕叹息。初濛没有走远,只出了酒店就定定站住。
林润声前进的步伐缓和了些。一转身,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细碎的发丝上。
“怎么了?”
走得匆忙,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宽阔的肩膀在夜晚的雾气中略显苍凉。他一开口,停匀的声线如流水润浅冷泽。
初濛迈一步,拎着行李的手有些发紧,“你就这样走了,肯定会有许多流言蜚语。你快回去吧。”
“我不走,只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你以为我回去,就没有人说了么?”
从医学院毕业,他面临两个方向,一个是从事临床,近距离接触病人;还有一个则是钻研学术,为祖国的现代医学作出贡献。他毅然决然选择前者。
林润声从选择专业的那刻开始就定好了未来的方向。救死扶伤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伟大的决定,绝对不能动摇。
社会是个大染缸,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医院更是个神奇的地方。生与死、欢与悲,极致与温柔都在这里汇聚。
看惯了人情世故,也就看淡了许多。
他果断地摇头,坚定的眼神已然昭示一切。
初濛心底愧意更甚。
“林医生,你来棠林支援建设,我很感谢你。但你如果今晚这么不管不顾地陪我出去,后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替你难过。你在我心中是个仁心仁术的大夫,患者需要你,所有人都需要你。”
“那么你呢,你需要我吗?”
林润声少有地截断她说话,表情不再从容,略急促。
初濛呼吸凝重,心跳漏掉几拍,看他的眼神从平静变为慌乱,“我……”
冷风吹彻,两人就这么静静立着,彼此间暗流涌动。
林润声靠近一步,稳重的步伐乱了些许节奏,口吻渐渐焦躁,“说话。”
他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脸蛋,艾艾喘息。
初濛没有看过他这种失去理智的模样,蓦然愕然,只一双斑驳、盈住湿气的眼睛怔怔盯着他,“林医生……”
林润声自知失却冷静顿然懊恼起来,不自觉地背开身,闭眼。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风将他一侧衣领掀起,昏昧的光线落在他鼻梁上,一半长于光亮,一半隐于深邃。
初濛着实被他这句话震撼到了。她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
她嘴唇嗡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林润声却因久久没有听到答复,哀沉自艾。
“我知道了。”
他重新转身,只不过这回没有正对她,而是擦过她的肩膀。
初濛看到他进了酒店大堂。
十多分钟后,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是初濛吧,我是林润声的同事何延波。我给你订了凯元对面的柚子酒店,你方便的话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