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念弯下腰,拜别道:“多谢前辈。”
楚临笑着扶起他:“不必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反将你卷了进来,尚且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钟不念摇了摇头,目送楚临走入了雾霭之中,才飞身离开绝命崖。
魔教属于他的寝殿尚未修好,他本是要回兰香院,半路经过高耸的魔教大殿,便走了进去。那些把守的魔兵见到他,纷纷噤声不语,他沿着木梯攀爬而上,到了被他用火烧过的那一层楼,停下了步子。
这一层有几名修缮的魔兵,正在敲敲打打,可楼宇烧得太过厉害,瞧去仍是一片狼藉。那几名魔兵看到他,忙停了下来,恭敬问道:“教主有何吩咐?”
钟不念扫了眼那被火烧得黑漆漆的木梁,挥手道:“这里不必修了,你们走吧。”
众魔兵一愣,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钟不念走到窗前,推开仅余半扇的窗扉,抬眸望向夜幕,上弦月隐藏在云层中,昏昏暗暗。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沉稳的步音,来人并未故意隐瞒身份,在他身后道:“为何不让他们修了?”
钟不念道:“不喜欢这里,修好了我也不会来的,不必白费功夫。”
身后那人道:“伤好了?”
钟不念略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那隐在血雾中的面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大可袖手旁观,待我死了,继续统领圣教便是。”
花子蹊停滞片刻,道:“家父曾是圣女属下。十余年前那场圣教浩劫中,他本该保护圣女。那时我刚出生不久,母亲于战争中丧命,圣女于心不忍,便让父亲带着我逃走。”
“我父亲出于私心,就这样做了。他逃出正派围攻,被一名农户所救,便隐瞒身份,与那农户结为金兰。而后几年,那农户娶妻生子,我也与他儿子做了兄弟。如此风平浪静十余年,最终我父亲还是被正派发现了行踪。那农户夫妻俩,还有我父亲都被正派中人所杀,只有我与小弟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劫。”
“家父生前,最后悔之事便是当年有负圣女。所以,我会帮你。”
南宫不念这还是第一次听花子蹊讲这么多话,心内颇为吃惊。钟不念也微觉怔然,顿了顿,问道:“你那小弟是谁?怎不见他?”
花子蹊道:“他叫隋安。因家父隐瞒魔族身份,才连累他家遭此横祸,他对我恨之入骨。当年他只有六岁,却执意离我而去,如今我亦不知他在何方,这七年间,我除了练功、复兴圣教之外,就是在找他,却一直苦寻无果。”
钟不念想了想,道:“那现如今他该是十三岁了,我帮你一起找。”
花子蹊摇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钟不念扬了扬眉:“怎么?”
花子蹊道:“你在莽苍山派太过招摇,正道诸派决议讨伐圣教,檄文都张贴出来了,参加的人要在檄文上签名,现在那签名已有三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