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恶声恶气:“不结契,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和师姐好好商量。”
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明显是在威胁。
卿浅抬了抬下巴,不见丝毫怯意:“然后呢?怎么个商量法?”
虽然身在下位,气势稳压江如练一大截。
对峙半响,最后还是江如练先败下阵来。
她那点威胁的把戏,没有实际行动,在师姐眼里就如同纸老虎,一戳就破。
江如练索性坐起身,颇有些闷闷不乐:“没有然后。”
折腾了这么久,天边已然翻出鱼肚白。
雨渐渐变小,浓厚的水雾漫出,淌过山谷,涌向更远的地方。
她赤着脚踩下床,推开窗感受了一下窗外的灵气。
“待会儿就出太阳了。”她回头看向卿浅:“不是想去游乐园和水族馆?今天就带你去。”
卿浅又把被子拉过来,一翻身,就把自己卷成了毛巾蛋糕卷,是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她舒舒服服地躺好:“嗯,你做好早餐喊我。”
江如练见她这副懒洋洋的模样,自己也噔噔噔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抱住。
“再睡一个小时。”她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不多时,卿浅的气息稳定了,用的是惯常的蜷缩睡姿,像一只安静的雪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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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江如练却没像她说的那样睡过去。
做那样的梦,会难受到咬破自己的嘴唇,哭出来吗?师姐的神情分明是压抑到极致的悲怆。
她将手指悬停在卿浅眉心上,细细描绘她的轮廓。
心想得抽个空,背着师姐和裘唐见一面。
找一家游乐场不难,身处特大型城市,这种娱乐场所有好几个,各种主题的都有。
难的是如何让卿浅玩得开心。
她这么个清冷出尘的人,此刻换下了正装,穿着江如练的卫衣牛仔裤过安检,哪怕带着兜帽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江如练漂亮得光明正大,完全无视他人的打量。
对于卿浅,旁人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瞄上两眼。
一是因为她周身气质太过矜贵,恰如夜里昙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二是某只凤凰小气,多盯两三秒,都会被她投以死亡的凝视。
江如练垮下脸,又一次恐吓走了一个试图要联系方式的男人。
“师姐太招人惦记,总觉得我去买个冰淇淋的功夫,师姐就能收到四五个联系方式。”
她边抱怨,边将卿浅的兜帽往下拉。
哪知道卿浅随手就把严实的兜帽掀开,将揉乱的白发扎起来。霎时间,望向她的人更多了。
江如练忍不住磨牙。好烦,好想把师姐藏起来,只能自己看。
卿浅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目不转睛地瞧着江如练:“那你还给我买冰淇淋吗?”
尾音上翘,像极了撒娇。
“买!”江如练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