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是堂嫂,终身是堂嫂,咱们自己人一场,我叫你姑娘多显得生分。
哈哈哈,什么自己人,梁舒宜大笑,你自己算算我们在松江拢共才见过几回。
宋文卿坐在面北的角落,听着他们热络的笑声,捧着杯子低头微呷。
世子说他是瞒着他爹偷偷溜出来的,说因为看见留春院子里剩的半坛甜酒,想起了她,所以就来看她了。
今日他们喝的酒也正是那酒。是她刚到松江的时候,嬷嬷为了给她娘做甜酒酿剩下的,后来被她搬去了留春,她在鹤生的面前喝了两杯,醉了,有些失态,给她填了麻烦。
诶,文卿,后来你们在松江是怎么熟识的?那时我知道世子要娶你,可是吓了一跳。梁舒宜推了推她的手臂,问道。
啊?宋文卿回过神,看她,哂笑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说起,那个啊,就意外认识的。
因为鹤生认识的,世子毫不避讳道,光明正大的,没有丝毫不自在地回忆起来,一开始是因为鹤生欺负她,想要帮她,后来的话反正就是各种事情,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哦梁舒宜会意点头,不经意看了她一眼,继续问,所以后面你们真的成亲了么?
没有,当天被禁足了。
梁舒宜松了一口气,宋文卿也松了一口气,庆幸世子似乎并不知道当天鹤生穿着喜服行了新郎礼的事情。
后面她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大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在松江的回忆,吐槽将军府二少爷的,大少爷的,或者吐槽将军府做作爱摆架子,世子便说他爹比将军更爱摆架子,然后两个人笑作一团。
夜色渐深,世子要回客栈,宋文卿主动提出相送。沉默了一晚上,这是她唯一的积极,梁舒宜意外地看着她,并嘱咐披了件衣裳,别着凉。
二人走在梁宅的羊肠小道,各自都缄默了许久。
她并不是没有发现,似乎这位少年看上去沉默了许多,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成熟。
这么短的时间,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
最近松江她忍不住问道,欲言又止,又不知从何说起。
姑娘是想问鹤生的近况么?他的语气带着沉稳的亲切。
宋文卿的脚步顿住,抬头看他,魔怔了似的定定地点头。
她近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什么恢复?宋文卿急道,被少年说了一半的话吓得心悸,最近松江有下雨么?她的腿很难受么?她有没有
姑娘别着急,已经过去了。他的语气不急不缓,随后看着她,像妥协了似的,沉沉吐了一口气,神色浮上颓意,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