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纠缠里,是她,以及一匹正在拼命低头啃草的小棕马。
马儿的顺滑皮毛色泽偏暗,躲在阴影里第一眼不太好发现,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咀嚼声,是它将大捆新鲜翠绿的青草卷进嘴里。
鲜嫩青草无疑是马儿的狂欢,她要阻拦它,可辔子拉也拉不住,身子也被带着前后摇晃,在月色下扯出暧昧偷情的浮光掠影,像一幅美丽缥缈的剪纸镜中画,与某些同样缥缈的情色画面重合。
原来,是他冤枉了她。
但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少年的直觉从未出错,略有不甘地打量她。
她闻见动静,也抬头望过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薄纱半遮面,掩在其后的漂亮眼眸熠熠生辉,眼尾妩然性感,一切都是如此真切,真切地描绘出一种神秘诡异且波澜不惊的美感。
少年垂睫,黑曜瞳孔躲闪一下,复又隐忍。
香艳的少妇,只用一个眼神便足以惊艳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惹得他不敢细看。
“打扰你散心了。”
她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丝毫不怪罪他听墙角许久,反而表达歉疚之意,徐徐向他走来。
她的美丽让人无法抗拒,细腻雪白的肌肤散发出成熟的香气,是少妇独有的妩媚风韵。
含情,亦不留情。
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能帮我一个忙吗?帅气的……小少爷?”
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温柔缱绻而夺人心魄,仿佛是午后轻盈芬芳的巧克力可可,也是黑夜浇灌出的迷魂汤药,叫他哑了声线,只剩点头一条路。
“那,脱一下领带吧。”她含蓄地冲他微笑。
这是她勾引他的方式,但又以很明确的姿态告诉他,我对你没有别的企图。
“小少爷,你可别误会,是流氓它看不得颜色太亮的东西,不然这片草地都要遭殃,或许还会拱你。”
“流氓?”段煜皱眉。
“喏,”她玉手纤纤向后一指,“它就是流氓。”
奋力啃草的小棕马扬了扬蹄子,以此表示对自己名字的响应,在看见他之后,毫不客气地朝他呼气叁声,估计确实是看上了他的明纹领带,兴奋异常。
流氓,竟然一匹小棕马的名字。
段煜轻扯嘴角,终于有了符合自己年纪的情绪,抬手想要解领带。
十八岁的少年还能有什么情绪,被香艳少妇迷住了眼,都忘了脖子上领带有多么难缠。
“我帮你。”
她体贴至极,看出领带打成死结,温柔地替他解开困境。
两人站得极近,他更加真切地嗅到她的香气,垂眸便是她翻飞灵巧的纤指,也看到了被面纱遮住的秘密。
她漂亮眼眸里的熠熠生辉,原来是未干的凝泪。
她解领带的动作如此熟稔,想必也经常替她的丈夫置装罢。
但又是什么样的负心丈夫,会让妻子在深夜流泪,给一匹马起了“流氓”的名字呢。
段煜不认为听见的嗔吟只是她单纯地在劝小棕马别吃草,豪门里的弯弯绕绕太复杂,有些话也只能隐晦地说出口。
颈间传来一股丝滑凉意。
领带解开,她微凉的手指似是不经意触碰到他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