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沈青澜还算识趣!
不过他也太识趣了些,怎么就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弄出这么一套首饰来?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还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
左右是想不通,楚亦凡也就不想了,吩咐绿萝:“明日去给太子妃娘娘送去,就说她的金簪我收下了,受之有愧,特以此为回礼。”
绿萝也算是学乖了,楚亦凡平时最好说话,可她宁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横竖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好了。
这套首饰固然值钱,但楚亦凡送给楚亦可,可不只是讨好的意思。今天在太子府,楚亦凡受的这份羞辱,绿萝也很看不过眼。只不过她身份卑微,没有办法罢了。
绿萝也不傻。楚亦可总拿沈青澜和她那份旧情来给楚亦凡添堵,楚亦凡小小的回击一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很想知道,当楚亦可得知这些玉饰是沈青澜千辛万苦替楚亦凡搜寻来的,却被她轻易的转手于楚亦可,会是个什么精彩的表情。
楚亦可似乎真的要改头换面了,一大早就起床下厨亲手替李扬做早膳。
李扬睁开眼,已经闻到了米粥的香味。再定睛看时,楚亦可温婉含笑,正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醒了?”
李扬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曾经的理想,就是娶个温婉柔顺的妻子,能够贤惠的替他打理家事,能够在他高兴或是伤心的时候陪在一旁和他说话,能够为他生儿育女,做一对让天下人都艳羡的最平凡不过的夫妻。
说句难为情的话,他曾经羡慕李昂和胡氏这一对夫妻。
只可惜,身在皇家,想要寻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妻,想要过上最平淡的生活都是一种奢侈。就是李昂和胡氏,也不知道曾经经历了多少劫难,甚至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可是这一刻,楚亦可这般贤良的做个贤妻,让李扬如在梦境。尽管他知道楚亦可不过是做戏,可他仍然希望这戏能够延长再多一点时间。
他一伸手,握住楚亦可的手腕,脸上漾起无尽温柔的笑意,按在他的脸颊上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楚亦可笑道:“怎么会?妾身不就是在殿下身边吗?”
李扬轻轻的闭上眼,抚摸着楚亦可细腻的手背,满意而舒服的叹息一声,道:“真好。”
就算是梦,他也认了。
楚亦可轻笑道:“殿下,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时辰不早了……”
李扬呵笑一声,翻身坐起来,伸了伸腰,道:“我饿了,今天早膳是什么?”
楚亦可亲自服侍他梳洗,道:“是妾身亲自做的清粥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胃口……”
李扬坐到桌前,先吸一口气,道:“好香,既是你亲手做的,我必然悉数都吃下去。”
两人头一次扮演恩爱夫妻,未免矫枉过正,都有点过于投入。因为是扮演,难免过于小心翼翼,都对这种奇异的相处方式和氛围而惊到,有点害怕被谁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撕开这层伪善的面纱,又露出本来丑陋不堪的真实面目。
李扬吃罢饭,又和楚亦可卿卿我我了一番,这才整步出门。阳光耀眼,李扬却不由自主的打个了冷噤。
这种想望的生活突然变成了现实,他在大惊愕中居然有点不能接受。多年的习惯让他首先觉得怀疑:这是真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楚亦可的态度大变?他才不信楚亦可是真的想通了,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才会忽然变的这么温婉贤良。
他吩咐子秦:“你去查查,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秦应声,转身去了。
楚亦可事情多且杂。先前的太子妃病弱,长久不理府中内务,都是太子李扬的一个宠妾陈氏掌管的。
陈氏一早就来晨昏定省,口口声声要把掌家权交到楚亦可手里。楚亦可半推半就,一直没答应。
李扬并不关心,只叫她们两个自己瞧着办。
楚亦可未尝不想掌权,只是初来乍到,她连人都没认清,怎么接管?恰好陈氏等几位侧妃过来请安,她正和她们在一块说话,以示妻妾和睦。
楚亦可当然有理由骄傲,可是看着这一群环肥燕瘦、相貌各异的美艳女子,心里也不能不打鼓。她对李扬的了解少之又少。她有点疑惑,到底李扬是好**的呢亦或是否呢?
若说他不好**,可是这府中哪一个侧妃、妾侍站出来不是倾尽天下之艳的美色?而且各个家世不凡,其中陈氏早就生有一儿一女,还有大李氏、小李氏各生育一个女儿,魏氏则腆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
他若好**,可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宿在楚亦可的寝殿,偶尔碰上这几位侧妃,他也不假辞色,面对她们明里暗里的千方百计,没有一丝动容。
楚亦可虽然自恃美貌,可是对着这几位丽人,也不禁压力山大。论相貌,论家世,她和她们只能打个平手。若非要论个高低,她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现在又似乎得了太子李扬的独宠,一时风头无两,但长远来看,她膝下无所出,就算将来李扬坐稳了皇位,她除了个皇后的虚名,什么也落不着。
正这会雏菊进来,悄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楚亦可脸色一变,眼睛掠过都支着耳朵,装着若无其事却都在听着动静的一帮女人们,忍了又忍,才道:“罢了,既是六妹妹的一番好意,替本宫好好谢谢她。”
打发了寝殿诸人,楚亦可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了出去,她恶狠狠的道:“好,很好,楚亦凡,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