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澜看一眼楚亦容姐妹,道:“你们不想引火烧身的话,就快走。”
大难来时,谁不自保?这事要传到楚大人和柳氏的耳朵里,只怕她们姐妹也逃不过去,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楚亦容拉着妹妹就从林子那头跑了。
沈青澜将楚亦凡扶起来,问:“六小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伤在哪?”
楚亦凡很想说:我能听得见,伤在小腿。可是她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沈青澜满脸焦急,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不禁掉下泪来。
她要死了吧?好不容易来个能顶事的,却也是个不顶用的。
沈青澜见楚亦凡说不出话来,也不再问,低下头细细的找,见她小腿上似乎有血渍。犹豫了一下,还是挽起了她的裤管。
楚亦凡的小腿纤细修长,肌肤赛雪,一个小小的血红牙印显的尤其怵目。
沈青澜挤了挤,见流出来的是黑血,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她放倒,把她的小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膝上,一低头,吮起了伤口上的血。
他一边吮,一边吐,直到伤口里溢出来的是鲜红的血了,才松了口气,又扯了自己的里衣,替楚亦凡把腿上的伤口束好,这才小心的替她把裤管放下来。
他这会又有点后悔放楚亦容姐妹走了。
待会大夫来了,他该怎么说?难道要直说是他替她吸清的毒血?这小庶女的名声和将来,只怕要跟他一辈子都在一起了,这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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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纳罕
006、纳罕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青澜看了楚亦凡好几眼,心思电转,这才勉强沉着冷静的问:“好些了没?”他固然看轻庶出子女,但毕竟那是她这爹娘之间的过失,她到底还是无辜的。
自己名声和幸福固然重要,但相对于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是无足轻重。
楚亦凡感激的点点头,毒素清了,身体慢慢有了知觉。她抹了下眼角的泪,朝着沈青澜真诚的道:“谢谢。”
对于他刚才的举动,她毫无非议。毕竟那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况且,她也没有那种被哪个男人看了一眼肌肤,就非他不嫁的念头。至于他眼神里那经过掩饰和加工之后的厌弃,她能领略的到。大不了就此丢开手,再也了无牵扯就罢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对她是喜欢也好,厌恶也罢,都不妨碍她对自己的认知。
楚亦凡只沉稳的吩咐沈青澜道:“你,去,后边,叫,绿萝。”
没有这种念头是没有,但是这个诡异的场面不能叫人看见,要是阖府里都知道她和沈青澜有过肌肤之亲了,她必定活不过明天。
柳氏心慈手软,那是因为还没有哪个庶女触及到她的利益,若是自己挡了楚亦可的婚嫁之路,她不弄死自己那才叫怪呢。
楚亦容姐妹虽则走了,但难保不会多些什么,有好事者一来,自己和沈青澜是怎么也跑不掉的了。
沈青澜为楚亦凡的聪慧吃惊。
这小丫头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想的倒是深远。只要她的丫头来了,两下一对供,便把他撇清了。
当下也不犹豫,站起身要走。楚亦凡又叫他:“等——”真是麻烦,沈青澜最烦的女孩子就是这点,磨磨唧唧,啰哩啰嗦。
却见楚亦凡吃力的动了动嘴角,道:“你,擦。”
沈青澜立时会过意来,拿袖子一抹,果然嘴角还有血渍。他擦净了嘴,再看向楚亦凡,她却已经挪开了视线,秀眉微蹙,径自出神。
这回她再也不出声了。
沈青澜喊了一声“绿萝”,果然跑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大丫头。
他立刻吩咐她:“你家六小姐在林子里被蛇咬了,待会有人问起,就说是你给她把毒血吸出来的。”
绿萝饶是自诩镇定,可是一个接一个的惊讶让她说不出话来。沈家三公子嫌她们几个碍事,统统都留在林子外边,就这么一小会儿,自家姑娘就被毒蛇咬了。
她不是小孩子,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的怒愤交加:太欺负人了。就因为六姑娘是庶女,他们两个沈家的嫡出公子就这么欺负人?
她可还是个孩子啊。
沈青澜虽然心里歉疚,但还远远没到跟一个丫头道歉的份上,见她不动,只是怨尤的瞪着自己,面上不自禁的就是一沉。
绿萝猛然醒过神来,屈膝一礼,匆忙进了林子。
自家姑娘都不敢惹的人,她一个奴才,哪里敢跟他讲什么道理?怨只怨自家姑娘命苦,今天真是走背运了,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