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良多。从前将他当成哥哥一样对待,满是孺慕敬佩之情。如今腆颜做他的大嫂,自会尽力做好大嫂这一角色,不会叫世人取笑媳妇不知本份,不懂得知恩图报……”
她微顿了一下,道:“但媳妇年幼,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然,媳妇尽量与三爷避免碰面便是。”
你不是怕我带坏你儿子吗?那好,我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沈夫人气的心口直疼,有心指着楚亦凡的鼻子痛骂一顿。可是骂什么?她字字句句都把她自己放的极低,满口里都是谦逊之词。
不管满京城的贵妇、名流多瞧不起她楚亦凡,她这康健郡主的名头却不是白来的,那可是太后亲自下的懿旨。纵观建朝近百年间,异姓郡主也不过就她一个罢了。
况且她又是由安王夫妻俩亲自照顾八年之久,安王妃对她如何,几乎有目共睹,谁敢说安王没拿她这个义妹当回事?
沈家真要得罪了她,那就是得罪了安王。夺嫡胜负未分,谁也不会傻到现在就把安王得罪的死死的,那不是找死嘛。
楚亦凡可以谦虚,沈夫人却不能当真。她那就是给沈家、沈夫人好大的面子,沈夫人心中再有气,也不可能当面发作。
不过她几十年的涵养不是白修行的,因此温和而亲切的道:“说起来,倒是我这做婆婆的不是了。你年纪小时在楚家,两家也多有来往,我倒忽略你多矣。这人么,不接触怎么了解?你倒是个爽利的性子,和我很投缘,世事无常,说不定日后我们会胜似亲母女呢……”
楚亦凡微笑着点头。她肯承认当年眼里只有楚亦可一人就好。果然是世事难测,都到手的准儿媳妇却又飞了,也不怪沈夫人一时转不过弯来。换谁也一样。
沈夫人又道:“你虽年幼,可是安王妃娘娘没少夸赞你聪明伶俐、体贴能干。但终究你才十五岁,家里的事可以慢慢学,但传承沈家香火的事不能再等了,青澜已经不小了……”
孩子是女人的命脉。
沈夫人一击就打中了七寸。
不过相较于楚亦凡来说,倒是正中下怀。她与沈青澜连实至名归的夫妻都不想做,更何谈孩子?她还怕一年半载后沈夫人会拿这件事兴师问罪,不想她倒早有了解决之策。
因此楚亦凡一脸感激和欢喜的道:“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媳妇愚昧,不知母亲可有了主意?”
沈夫人一声冷笑:还是太年幼太天真啊。一个女人,嫁了丈夫没有孩子,那是一辈子的事。且不说在夫家、娘家亲戚里都抬不起头,就是老了也无所依靠,有的她哭的时候。
沈夫人一脸爱怜和关切的道:“我是想着,不如多提几个人上来一起帮你服侍青澜。”
这个服侍,可就是真的在床上服侍了。
楚亦凡只做不知,道:“那就有劳母亲费心,寻一两个容貌上佳、身世清白、性子温婉、体贴可人的姐姐或是妹妹……”
沈夫人还要做为难状:“你别多心,我实是为你考虑,免得旁人要说我是个恶婆婆,你们小夫妻才成亲便挑唆你们关系。”
楚亦凡笑道:“怎么会,是母亲体谅媳妇是真。”
沈夫人三推四阻,半晌才叹口气道:“这样也罢,不如你自己从陪嫁里挑两个……卖身契都在你的手里,又是你的可心之人……”
她也算是个好婆婆了,只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但凡提姨娘或是通房,可不都应该由嫡妻从自己的陪嫁丫环里选,也好拿捏。
楚亦凡却从来没这个打算。泓蓝四个人初初见面之时就已经许了以后她们的亲事由她们自己做主,也曾事先问过可有谁有意做姨娘,她们俱都摇头,不愿意做小的。
楚亦凡便拒绝道:“我虽有几个陪嫁丫头,可年纪都与媳妇相差无几,为人粗蠢不说,也还是没长开化的孩子,恐怕不能尽如人意,还是母亲从身边挑两个姐姐。母亲亲手****过的,媳妇可是比谁都放心……”
到了这份上,沈夫人要是再推托可就矫情了,可她也隐隐觉得这一来一往之间婆媳的这场暗斗,她赢的实在是太顺利了些。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儿媳妇有几分真心有几分假意。
看她那牙尖嘴利、精明能干的模样,哪里像她装出来的一点都不知情的模样。可她既然知情,怎么就顺水推舟了呢?
她难道不知道,多两个姨娘,就势必会分薄她和青澜的感情?
夫妻刚刚成亲,原本青澜就不太满意,这会正是尽力拉拢的时候。就是天长日久,夫妻情深了,姨娘也会变成夫妻反目成仇的杀手,她就这么放心?
沈夫人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可同时不免幸灾乐祸的想:这会她不懂事,答应的这么痛快,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可是能怪谁?路是她自己选的。
因此沈夫人道:“人选么,倒是有,就是从前一直在青澜身边服侍的芳浓和脂冷。一来两人在青澜身边久了,很得他的青睐,能够替你分忧,二来她俩年纪渐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便抬举她二人为姨娘做为犒劳?!
不管沈夫人是出于什么逻辑,横竖楚亦凡无所谓。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一是好生养,二来对她没什么威胁。等楚亦凡自己长成时,她俩都红颜渐老了。
楚亦凡自是发自肺腑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