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不过袁义,”上官勇一仰脖,半杯酒又下肚了。
“还没喝够?”安锦绣把放上官勇跟前的酒壶拿自己跟前来了,这人跟袁义喝了一天的酒了,“这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安锦绣问上官勇。
上官勇把酒杯一推,说:“听你的,不喝了。”
安锦绣说:“吃饱了?”
自打上官平宁回家之后,这还是这媳妇第一次问自己这话,上官勇叹气道:“我还当你这会儿只想着儿子了。”
安锦绣想想上官勇的这话,好气又好笑,她再也没有想到,上官勇还能吃儿子的醋呢。
上官勇抱怨的话脱口而出了,自己也感觉到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跟安锦绣说:“你吃饱了没有?”
安锦绣嗔了上官勇一句:“那是你儿子!”
上官勇说:“我知道,你吃好了?我帮你收碗。”
“坐下,”安锦绣把要起身的上官勇一按,她不乐意看上官勇进厨房。
上官勇也明白安锦绣的心思,说:“我替你打水啊,晚上想不想再出来走走?”
安锦绣想想这几天是没怎么陪过自家将军了,便点了头。
上官勇帮安锦绣从井里打了水,在一旁陪着安锦绣洗好了锅碗,听安锦绣说还要再去看看儿子,上官大将军搂着媳妇就出门散步,极不负责任地把上官平宁彻底丢给了袁义。
初春的元夕城,还是天寒料峭,不过树枝头能看到这一年的新绿了,不多,零星的几抹绿,妆点着小城的街巷。
上官勇替安锦绣从枝头摘了一片嫩叶下来,说:“又是一年了。”
安锦绣闻闻绿叶的味道,笑道:“我又老一岁了。”
上官勇说:“你生日小,这才三月,你老什么?”
安锦绣就笑。
上官勇说:“我说的是实话,你笑什么?”
谁说老实人不会哄人的?安锦绣看看左右无人,手伸出去,碰一下上官勇的手。
安锦绣的小动作让上官勇心里挺美,只是脸上还是端着,一本正经地陪着安锦绣散步,始终很小心地护着安锦绣,不让行人碰到自己的媳妇。
夫妻二人沿着胭脂河走了一会儿,然后看见一队玉关铁骑从他们的跟前跑过去,往守备府跑了。
“这里不打仗,玉关铁骑怎么会来这里?”安锦绣小声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应该是来征人筹粮的。”
“是这样吗?”安锦绣看着这队玉关铁骑跑远。
“差不多,”上官勇在军中混了半辈子,这点数还是有的,跟安锦绣说:“我们最多出点钱,没事儿,我们回去。”
“征人,这是每家都要出人?”安锦绣不放心道,别他家将军卸甲归田了,再被征去当兵,这就真是笑话了。
上官勇护着安锦绣往家走,玩笑道:“我去玉关铁骑,杨家得给我个什么官儿做?”
安锦绣跟着上官勇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来,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上官勇说:“这里离着白玉关虽远,可杨家……”
“杨家知道你在这儿?”安锦绣不等上官勇说完话,就问道。
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上官勇干脆拉着安锦绣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才又松开手,道:“知道又怎样?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杨家不是也没来打扰我们?”
安锦绣皱眉头。
上官勇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世道就是如此,你要操心什么?真不想跟过去的人接触,我们就出海去,远离这里。”
安锦绣扭头看上官勇,上官勇的五官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分明,时光总是苛待女人,而善待男人,安锦绣不自不觉间就有些走神。
上官勇把腰弯了弯,小声跟安锦绣道:“真担心我又去当兵?”
安锦绣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