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两不想干?!
楚栖抵上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神君呼吸乱了两息,想要偏头,却被他捧住了脸,楚栖认真而温柔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楚栖回宫之后,被迫学了很多东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当然,他只记住了让自己高兴的东西。
比如陶瓷工艺。
首先你要找到合适的泥,转动转盘,双手裹着,利用转盘将其塑形,第一次做的时候,楚栖手笨,做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细长杯。
今日于乌草之中寻个块半成型的长泥,虽无转盘,可瘾上来了,直接上手也无不可。那白泥于掌心摆摆弄弄,楚栖尽职尽责,想给神君铸个器用,抬眼却发现对方怒目而视,半点不懂感激。
楚栖有些不悦,一沾白泥顶端,直接点到了神君鼻尖,看着他陡然瞪大的眼睛,警告:“再瞪,我就糊你脸上。”
神君哑了火。
楚栖专心泥塑,等好了,丢火里一烧,便成了精致的器,看着极为好用。
那尊高高的雪山倒了下去。
不知何时,山里进了一队官兵,领头的是两位锦衣公子,一位长发遮住半张脸,神色阴森可怖,正是楚彦。
“他真的没死?”楚冀开口,道:“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坠下悬崖的么?”
“没死。”楚彦道:“祝岐看到了,还跟他交了手,活蹦乱跳的很。”
楚冀看了他一眼,道:“人抓到,怎么分?”
“我一日,你一日,定要他生不如死。”
楚彦没有答话。他其实没那么恨楚栖,一开始也只是嫉妒他一回来就得到了父皇那么多的注意力,后来实在看不惯的是楚栖那副仗着一张好脸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德行。
最重要的是,在楚栖拔了他爱妾的舌头时,景帝明明说好了要罚仗责楚栖,可当楚栖顶着那张脸问:“父皇寻我何事?”
景帝却仅仅只是训斥了几句,就将他放走了。
当年那妖妃凭一张脸宠冠后宫,如今这山野里回来的小畜生,竟也能凭一张脸无视宫内所有法纪,怎能让人不火大。
所以他刮了楚栖的脸,并祸水东引,可惜楚栖是个傻的,没了那张好脸之后,竟还不知收敛,招致满宫怨恨,最终连景帝都对他弃如敝履。
楚彦跟楚栖的仇要从他们母妃那一辈说起,如今又有了掉耳朵这事儿,新仇旧恨一起,楚彦不把他扒层皮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过折磨那只小畜生,是这两年他们的爱好之一,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太漂亮了,盈满恨与恶的时候更有种惊人的美感,就像虐杀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让旁观者有种将美好化为邪恶的快感。
这座山因为靠近神殿悬崖,到了晚上会雾气氤氲,像是穿上了一件仙衣。
神殿内也起了雾。一阵风来,那仙衣一样的雾气被吹开,莹白雪域再现,昨夜被雨打的两只红梅依旧硬着花苞,被风刮的微微战栗。
山洞内人影晃动。
“楚栖,你听……”
“停什么?”
“听……有人。”
楚栖侧耳。神君手指艰难地抽了抽,指尖刮过地面泥土,他闭了一下眼睛,平复呼吸,道:“我听,是在找你。”
无需他说,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楚栖伏在他身上竖起耳朵。
“回四殿下,这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