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点点头,谢了一声,招呼艄公乘船回返。
观察司后院密室内
武植呆呆出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爷!是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王进满脸愧疚,单膝跪在地上,眼睛里更有点点泪花。
武植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小看了月昔庄!太小看了方腊!你再把事情详细地说一遍!”
“是!昨天晚上,属下带领兄弟们按月昔庄内线传出的消息去劫杀一队盐队,谁知道中了月昔庄的埋伏,月昔庄的高手悉数赶到,那四大金刚委实了得,我和智深大师也只能挡住其中的两人,再加上江南八虎,十一神和月昔庄千多名精锐,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一场血战下来,几百名兄弟只杀出来了百余人,智深大师中了数箭,还在昏迷中……”说到这里,王进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武植心中针刺般一痛,自己这些日子顺风顺水,委实太大意了。想必被收买的月昔庄细作被方腊查了出来,布下了陷阱。水浒上一百零八将可是大半都折在了方腊手里,何况自己手下才区区几名高手,说起来他们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侥幸了。
二人都陷入沉默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植走过去轻轻扶起王进,“带我去看看智深大师……”
当两浙路官员全部到了杭州后。才得到消息,贵王千岁染了重疾。闭门谢客,等病情好转再宴请大家赔罪。众官员都大为扫兴,却也无可奈何。就是有不满谁又敢流露出来?发牢骚的话说不准就会被别人传扬出去,那真是祸从口出了。于是这些官员在杭州盘恒了几日后作鸟兽散。
泉州城西那条十分僻静的“走马大街”尾段左转。有一条长长地弄巷,整条弄巷仅有一户人家,那高耸雄浑的大清砖围墙从街面曲折巷头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是大门,白麻石九级梯阶地两侧各蹲着一对巨硕狰猛的青铜狮,配以莲瓣底座;门高两丈。宽丈半,黑漆,白钢兽环。擦得雪亮如银,看上去十分恢宏昂峙。
门楼下,两个金闪闪地六斗大字嵌现——“方府”。这里就是江南威名赫赫的月昔庄大营。
方府后院中,那片人工小湖上的八角巧亭里。
金芝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坐在石凳上一个劲儿打着哈欠,“穆武。今日我赢了多少贯?”
武植一身青衣下人装束,侧立在她身旁,“三十一贯。”
金芝点点头,叹口气道:“自从你来后,每日都在赢,可怎么就觉得赌地没意思了?”
武植道:“赌博的趣味本就是体验那些押注前患得患失,开注时热血沸腾,开注后或欣喜若狂或伤心欲绝的感觉。大小姐现在却是体会不到了。”
金芝听了连连点头,道:“穆武,我发现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有些事情啊,我隐约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被你这一说还真是透彻。”说着又打量了武植几眼,笑道:“难怪叶家三小姐会看上你,倒也有几分本事!”
武植道:“大小姐若是还想找回以前的感觉,给穆武放几天假就是,穆武来了几天,还未有空闲在府里游览一番。”
金芝道:“想偷懒?放假可以,这府里却不是随意游玩的,可是有好多禁地地,你若是走错了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我可保不住你。”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拍自己地脸,道:“才玩了一天一夜就倦了。我回房间了,你也回去休息下吧,今晚不去赌坊了。”说完站了起来,大咧咧朝自己的绣楼行去,一直在她身后不说话的小丫鬟翠儿急忙跟了上去。
武植所居住的院子都是方家地位比较高的仆人,每位仆人都单独住一间屋子,屋子的环境还算不错,桌椅俱全,床也算松软。
武植坐在床沿上,默默思索起来,来方家已经有七八天了,想当初告诉王进他们自己计划地时候,把他们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进入虎穴。可是又怎么拗的过自己,自己一句话就逼得他们答应,“若是你们不按本王的计划行事,本王也会瞒着你们进入月昔庄,倒时候没你们的配合危险可是大了很多!”
这次行动却是没敢告诉金莲和竹儿,只说自己要办些事情,需要乔装探查。至于七巧和玄静当然要通知了,计划里可少不了她二人的角色。更何况自己现在用的穆武身份,不告诉七巧的话十九要弄穿帮。
金大坚的案子也只能先缓缓了,一是时迁还未探听到藏金大姐尸体地地方,再有无意中得到消息,似乎月昔庄江南官场的大靠山就是提点刑狱司,若为金大姐翻案,就必然惊动提点刑狱司,此时却不是最佳时机。只有通过对付月昔庄,从中找到月昔庄和提点公事勾结的证据,才够力度可以拿下提点公事的乌纱。
走到窗前,望着府中层峦叠背的重重院落,伸手摸摸藏于身后的无金剑,武植微笑起来……
第014章刺(二)
浓浓的乌云遮住了本就暗淡的月色。
武植一身黑色紧身衣,面上戴着只露双眼的黑色面具。他潜伏在方府的回廊,庭院,树木,甚至盆景的阴影处,就仿佛和那些阴影融为了一体。而每当巡逻的庄客走过,他又快速的窜到早已选好的下一个落脚点,继续潜伏起来。就这样如狸猫一样穿梭在一队队巡逻的庄客间隙,好几次,都因为时机把握的不太好险些和下一队护卫撞个对头,若是被王进看到贵王处于这般危险的境地,少不得要大呼小叫,惊的心砰砰乱跳。武植的心没跳,确切的说是没有异常的跳动,他的心如古井深水般平静,除了那微微的一丝兴奋~
随着时间的过去,武植潜行的功夫也越发熟练起来,在护卫的脚步声传来之前他总会找到最好的隐蔽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