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柠的注意力完全被盛放的梅花吸引之时,大米开始朝她狂吠,甚至上前咬住了她的裤腿,想要将她往房里拽。
杜柠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狗子突然变得这样不乖,因为她发现——随着自己每一步向前,那株梅树的花,好像就会多开一些……从没见过这样的奇观,她忍不住开始了喃喃自语:
“现在的我,难道是在梦里么?”
杜柠离那株梅树愈近,她的思绪也就愈□□缈:当那阵熟悉的雾气散去后,梅花的芳泽早已被满园明丽的花木给艳压了。杜柠感到自己仿佛就是这样——一步又一步地,直接走进了春天里。
而且,当初自己梦中那位和向春似孪生姐妹般的姑娘又出现了:她依旧穿着粉色衣衫配翠绿坎肩,玉色裤袄,仍像当初一般步伐轻快、天真烂漫。
杜柠感到自己好像被一股柔和且带着清新花香的意识给占据了,不由自主地念了起来: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梦里的姑娘闻声回眸时,杜柠下意识地想要喊出对方的名字,但脱口而出的,却不是“向春”,她听到自己喊的是——
“春香!”
***
猛然惊醒后,杜柠先是看到了汤传的脸,他在正上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汤传也没想到杜柠会像毕灵他们那样,猛地一下坐起来,来不及闪躲,下巴直接被杜柠的脑门儿给磕肿了,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换毕灵上场慰问:
“小木,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少,低血糖了啊?”
“我……我又晕过去了么?感觉做了个奇怪的梦……”
“是啊,这回大米又立功了!要不是听到它在院子里狂叫,我们可能一时都发现不了呢。这会儿吨吨去给它加餐了,作为奖励。”
百悟抢答时,声音里是有担忧,同时又带着一些自豪感。毕竟大米可是他当初坚持要带回餐厅的狗子,今天的事,换个角度去想,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他间接救了杜柠呢?但其他人可看不出他这些小心思,毕灵的注意力仍旧放在杜柠身上:
“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杜柠点点头,顾不得细想什么,便直接走下床铺,冲到了客房的窗户边,但她这时却发现——楼下那株梅树仍旧停留在叫人丧气的花苞状态,和自己方才所见到的情景,完全不同。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梅树开花,到底是梦里的画面,还是自己看走了眼?但百悟刚才说起了大米的狂吠,自己对那一幕也有印象……这虚虚实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呢?现在可不能吹冷风啊!”
百悟见状赶忙上前,将房间的窗子给关了,毕灵则细心地将杜柠搀回了床边。这时候汤传也逐渐从刚才的疼痛中缓了过来,神奇的是,他仿佛能看穿杜柠的心理活动,云淡风轻地问了她一句:
“小木,你是梦到——我们院子里的梅花开了?”
***
杜柠的“赏花历险”只能看作是生活中的小插曲,但曾提醒她赏花的人,没多久后又来到了斜阳餐厅。
“庹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吃饭呀?”
现如今,杜柠与她之间已然生疏了不少,但迎客时的客套仍是有的。
“想念大厨的手艺啦,也想你们……对了,我能不能……再点一下上次那种鱼啊?”
听过对方的要求后,一向淡定的吨吨也忍不住向杜柠反复确认起来:
“小木,你能确保自己没听错么,她真的想要点和上次一样的鱼?”
“我是没听错啊……吨吨,怎么了,上次的那种鱼……是有什么问题么?可能操控庹姐的那位,就喜欢这种鱼腥味呢?”
“小木,你方便喊老汤过来么?我担心……担心我直接去找他的话,目标太大。这样也不行,要不,还是你直接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他,然后和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杜柠没想到庹姐会对上次那款腥得叫她作呕的菜,如此念念不忘;更想不到她这听上去并不复杂的要求,竟然会让吨吨这样紧张。尽管弄不清其中的缘由,但杜柠能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便赶紧老老实实将刚发生的事都复述给了汤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