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华自闲在床上打了个滚,这才舍得离开床榻:“葛妈妈!”一直守在外间的葛妈妈闻声赶来:“郎主可还头晕?”
华自闲神清气爽:“本郎主健康的很,能去校场跑十圈!”葛妈妈闻言放下心来:“赶快起吧,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华自闲洗漱梳妆时才发现,自己竟在名居苑原来的闺房。这可丢大脸了,大哥难得好雅兴,竟然听睡着了!大哥不会生气吧?
饭后,华自闲带着侍女嬷嬷游湖打渔。镜湖中珍贵的锦鲤没有,能吃的鲢鱼、草鱼、鲫鱼倒是不少。
华北溟和华寄锦父子都喜欢垂钓,钓上来的鱼,不是加餐了,就是赏给了府中下人。华自闲活了十五年,依旧领会不到垂钓的乐趣,倒是喜欢喂鱼。水性好,撑船的技术也不错。
葛妈妈为难了大半天,华自闲都替她难受。“妈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葛妈妈挤出一个笑容:“郎主。”
华自闲催促:“妈妈要是现在不说,以后也别说了。”葛妈妈不吐不快:“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郎主都长大了。”
开篇有些长,看来问题很严重。“郎主是大姑娘了,不管真假,这嫁了人。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赖着大少爷,就算是亲兄妹,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华自闲一听就明白了:“昨晚我哥抱我回来的?”葛妈妈点头。这是个问题,也不是个问题。作为华寄锦的高级幕僚,总不能隔着屏风谈事吧?最关键的是,在亲哥眼中,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娃娃。但凡在亲哥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这种想法,华大少还不一定伤心成什么模样呢!
感情这东西,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同僚情、知己情、还是战友情,都禁不起蹉跎与破坏的。
况且,华自闲万分珍惜与亲哥的兄妹情、知己情、以及战友情。为了所谓流言,所谓别人的看法,伤害最紧密的人,这不是傻吗?
“多谢妈妈提醒,我会注意的。”别看华自闲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实则压根没往心里去。反正就是虚心受教,坚决不改。
一连几天,华寄锦都歇在白园,葛妈妈又有些坐不住了:“姑娘……”华自闲万金油式摊手:“我可管不了楼大人,要不妈妈去?”
葛妈妈痛心疾首、痛彻心扉:“姑娘的名声!”华自闲好笑道:“华寄锦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名声早没了!”
见葛妈妈已经开始捂胸口,华自闲总算找补了一句:“洛阳城中可有流言?”葛妈妈摇头。华自闲指向后院:“倚虹听香还住着位有妇之夫,按照妈妈的意思,王娘子早该跳河以示清白了!”
葛妈妈赶忙表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华自闲了然道:“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咱能不能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累吗?”
礼部效率还挺高,这才几日,竟送来了诰命礼服。华自闲还真没想到,竟然和郡王正妃的规制相差无几。本以为高个国公夫人几分,也就可以了。谁成想,一个“郡”字为整个封号奠定了基调。
第二天一大早,华自闲按品级大装,精神抖擞进宫谢恩去了。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朝会,皇帝遇刺后,常朝完全看不到皇帝的身影。心情好了,两个儿子代替。心情不好了,直接取消,反正内阁足够尽忠职守。
华自闲非常有自知之明。别看苍梧郡夫人的名头挺响亮,在皇帝眼里,也没比蚂蚁好上多少。估摸着也就在宫中侯上大半日,朝徽猷殿磕个头,也就完事了。谁成想日理万机的皇帝,竟然真的召见自己!我勒个老天爷呀!
“苍梧见过陛下,愿陛下福寿绵长、江山永固。”诰命礼服又厚又重,为了端庄,将活人硬生生逼成了衣服架子。还好自己勤于练武,要不然还不被这锦绣压塌了!华自闲放飞思绪,一时拉不回来。
“五丫头真是越长越像华卿了,快过来给朕看看。”皇帝倒是挺乐呵,只不过人消瘦了些。华自闲走过去,不敢抬头直视皇帝,又不能低头看地砖,别扭极了。
“这样看来,眉宇间多了一丝英气,不错,不愧是我大齐女儿家。你父亲就是太羸弱了,朕总是担心华卿被风给刮跑了!”
华自闲倒也不客气:“多谢陛下夸奖,不枉苍梧这些年的苦功。”天德帝更加高兴了:“这脾气像锦哥儿,不错!”
皇帝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朕最近听说,你和安王走得很近。”肯定句,皇帝认定的事否认多不好。
华自闲换上天真脸:“哥哥让的!”天德帝倒是没想到这般回答,笑了,笑得很开心。“不问缘由?”华自闲倒是爽快:“我相信哥哥。”
天德帝全身放松,华自闲知道这是过关了。“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别委屈了。既然你兄长将白园送给了你,朕也添一份彩头好了。按公主府的规制给你配备护卫和车架。”
这是安插人手呢?还是荣宠有加呢?总之“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