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闲打量黄夫人身后两位姑娘,都是细高挑的美人儿,一个落落大方,一个娇羞低头。差不多的模样,两种风情。
两位姑娘上前,齐声道:“小女见过苍梧郡夫人。”华自闲笑眯眯的:“快免礼,前些日子随手打的琉璃簪,你们拿着玩吧!”
别看华自闲年纪不大,怎奈身份高呀,没人拿她当新嫁娘,亲王正妃、国公夫人见到她都客客气气,更别说想在京城混的小姑娘。
黄夫人马上道:“都说京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上品琉璃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们两个怎么还愣着,还不快道谢!”
华自闲推辞:“夫人客气了。”黄夫人诚恳道:“应该的。”华自闲问姐妹两:“今年多大了?”姐姐回答说:“回夫人的话,小女今年十六。”妹妹小声道:“我十四了。”
一旁的纪昭雪闻听笑出了声:“闹了半天,比苍梧郡夫人还年长一岁。真是没想到!”华自闲看都没看她:“云英未嫁便是孩子,纪庶妃也许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今儿补上了!”
纪昭雪面子挂不住,刚想说什么,陈淑人走了进来:“诶呦,好生热闹。”华自闲站起身:“大舅母来了,舅母近来可好?”
陈淑人,也就是晋宁公主之女,长安秦家宗妇,华家二姑娘华令光的婆婆。陈淑人虽是公主所生,规矩从未乱过:“见过苍梧郡夫人,纪庶妃安好。”
华自闲先道:“舅母客气了。”纪昭雪赶忙表示:“都是自家亲戚。”看着淑人身后一水的年轻姑娘,华自闲高高兴兴分簪子:“幸好准备的多,差点儿闹笑话了!”
黄夫人马上道:“夫人赏她们东西,是她们姐几个的福分,不给才是应该的。”陈灵璧赞同:“就是!”
秦家是长安大族,繁衍生根,亲戚不少。秦家长房在洛阳城站稳脚跟后,秦家人没少来投靠。适龄的姑娘小子,都想来洛阳城见见世面。
今日的赏莲宴只邀请的女眷,秦家大军这才没浩浩荡荡出动。秦家姑娘与华自闲更熟识一些,胆子也更大一些:“夫人,什么时候开兰舟曲?”另一个道:“还是马球赛更有意思?”文静一些的姑娘道:“雅集最好,品茶赏花,才是乐事。”
黄家大姑娘积极融入:“听闻苍梧夫人是马球高手,真想见识一番。”秦家一位姑娘热情道:“不止马球,夫人还是蹴鞠高手,兰舟曲总是拔得头筹。洛阳城最新鲜的玩意儿,皆出自白园!”
纪昭雪笑盈盈:“这算什么!我们苍梧夫人武艺精湛,能在万军中取人首级!”小姑娘们不吭声了。
黄夫人刚想说什么,被华自闲打断:“纪庶妃夸张了,我力气不够,无法快速平整的割下头颅。一剑封喉效率更高,更适合我。”
纪昭雪没见过这阵仗:“夫人真是特立独行。”华自闲毫不谦虚:“要不然怎么当大齐朝第一郡夫人?”
纪昭雪变了脸色,安王妃都不会这般不给她面子。更让她下不来台的还在后面,华自闲语带关切道:“庶妃累了吧,送庶妃下去休息。”纪昭雪前脚走出船坞,后脚传来欢快的笑声。纪昭雪气得直跺脚,捂着脸跑走了。
宴饮通宵达旦,宵禁解除后,客人散去,华自闲揉着肩膀梳妆,抱怨道:“我要残废了!”葛妈妈听不得这话:“郎主慎言!”
“要我说,前朝那个秦国公主,就是被这些贵重的首饰压死的!本郎主身强体壮都受不了,一个路都不走不了几步的娇弱美人,要承受泰山压顶的酷刑,重病在床也是有可能的。”
葛妈妈担心:“枕边风防不胜防,郎主今日得罪了纪庶妃,不怕将来……”华自闲不在意道:“安王要是连这点儿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当踩脚石不冤。再说了,本郎主有一百种方法,让那纪昭雪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她还有用,不及。”
白鹤的声音自屋外传来:“郎主,安王派人送了套茶具来。”华自闲感慨:“安王也是个情种,对纪昭雪真的不错。”
赏莲宴后,胡怀今的案子也接近了尾声。处死的、流放的,审案的官员谁不知道漕粮是皇帝的逆鳞,又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谁敢徇私?
胡怀今更是当晚就死在刑部大牢,后续的证据更加证明他罪无可赦,天德帝只恨他死早了,刑部尚书跟着吃瓜捞。
华家远赴身度的商队传回了消息,进展一切顺利,已经采购一部分粮食,准备运回国内。只不过白兰对永河沿岸控制极为严苛,威望不减。
天德帝嘴上没明说,依旧不太放心华家掌控大量钱财。华自闲马上提出,西南商道危险丛丛,单凭华家之力根本经营不起来。要是朝廷能设驿站,沿途有官兵保护就好了。
皇帝也是要名声的,“与民争利”说起来多不好听。华家五姑娘,虽然说没什么主意,可交代她的事情,都能本本分分、稳稳当当的做好。
小姑娘完全没有花花肠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清楚明了,一目了然,用起来放心极了。天德帝有些理解华寄锦为何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她,实在太过放心了!华北溟真是踩了狗屎运,一儿一女,都比自家的兔崽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