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良仰天长叹:“揽胜楼是信王府的地界,到底牵扯了多少人?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刘娘子不解:“老爷?”
许文良问妻子:“不知雁回郎主是哪位贵女?”刘娘子点点头:“老爷忘了,我们刚抵京时,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娘几个谨言慎行,京中恐有巨变。正月十五过后,妾身才敢出门交际的。”
许文良捶足顿胸:“薛家害我儿好苦!”刘娘子不解:“老爷?”许文良向妻子解释:“那雁回郎主,就是端国公家的五姑娘,昔年位比亲王正妃的苍梧国夫人!谆儿被蒙蔽,招惹到她头上,还能捞得着好!幸好许靖、许然下手有分寸,陛下也没有追究,否者我许氏九族不抵那苍梧夫人的一根头发丝!”
刘娘子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薛家问个清楚,为何这般暗害我儿!许文良拦住妻子:“你有证据吗?”
刘娘子气急:“如果不是薛家人一步步引诱我儿,谆姐儿怎会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许文良道:“谆姐儿这事,与立后选秀有关。只不过,我还没摸清其中关窍。也有可能是有人见我升职过快,看不顺眼吧!”
刘娘子后怕:“这京城果真如传说那般步步危机,凡是都要小心为上!”许文良道:“去看看谆儿怎么样了,圣命难为,赶快送她会阳泉才是。”
刘娘子请缨道:“我陪着谆姐儿回去吧。京城这边千头万绪,老爷还要多加小心才是”许文良摇头:“我修书一封回家,你就不要回去了。爹娘年纪大了,难免……”
刘娘子不怕:“本就是我没照顾好谆姐儿。”许文良拍拍她的手:“谦儿和谨儿也离不开娘亲,我派许靖、许然走一趟,也让他们避避祸!”刘娘子抹泪:“我去看看谆姐儿,这孩子没遭过这么大的罪,我怕她……”
一大早,许文良还没缓过昨夜的疲惫,就有小厮来报:“大人,娘子宵禁刚过,就领着丫鬟护院出门了,说是要去给大姑娘讨个公道。”
许文良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你们要反天了,现在才来报事!”小厮也很无辜:“娘子说了,老爷昨夜没休息好,不要惊扰到老爷。娘子还说三少爷有些被吓到了,还请老爷多加上心。”
许文良来到拂云阁,刘娘子的贴身妈妈还在那守着,熬红了眼睛:“老爷康泰。”许文良摆摆手:“不必多礼。谆儿伤势如何?”
贴身妈妈叹气:“后背那一脚还好,没伤到筋骨。前胸那一脚,裂了两根骨头不说,还伤及了脏腑,恐怕会影响寿元。娘子得了消息,一夜没合眼,实在坐不住了,这才……万望老爷海涵。”
自家妻子什么性格,最是醇厚谦和。嫁到许家十余年,明知长女同她不亲近,依旧掏心掏肺的对人家。
许文良当初娶她,也是看她脾气秉性,断不能薄待了长女。也深知她这些年不容易,哪能忍心责备。
许文良还是不放心:“来人,备车。娘子去了多久,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回来?”心里想的则是,妻子嘴笨,哪里是文官的对手!
许文良转身向外走去,正好遇到大儿子和抱着小儿子的妈妈。许家长子许谦长得像父亲,虽然才十一,已经有了少年模样。
小孩子明明已经七岁了,还跟个奶娃娃似的,胆子小。模样取了父母的优点,精致漂亮,圆头圆眼睛。这孩子早产,自幼身体不好,个子也没长起来,家中一霸许谆都会让着这个弟弟。
“爹爹,谨儿怕。”许谨见到父亲,伸出手要抱。许文良接过儿子,摸他小手热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
长子许谦躬身行礼:“见过父亲,父亲安好。”顺便回他爹一个抱歉的眼神。昨夜家中兵荒马乱,没顾上两个儿子。小儿子被吓到了也是意料之中。
“爹爹,娘亲呢?”许家三少爷依赖母亲,昨夜就寝时没见到,今早起床也没见到,这下有些慌了。
许文良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娘亲出去办事了,马上就回来。”许谨抱住爹爹的脖子:“瑾儿还以为娘亲不要我了。”
许文良被童言童语逗笑:“娘亲怎能舍得如此可爱的瑾儿!”许谨放下心来:“爹爹,大姐姐病了吗?也像瑾儿一样受了风寒,要吃苦药汤吗?瑾儿能去看看大姐姐吗?”
许文良搪塞道:“大姐姐的病不能见风,等大姐姐好一些了,瑾儿再去探望如何?”许谨乖乖点头:“好!”
许文良问大儿子:“可用早膳了?”许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许文良恨不得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家中陪伴幼子,一半出门接应妻子,真是进退两难。
罢了!“用膳吧!”许谨高兴:“谨儿要喝山药粥,还想吃揽胜楼的紫薯松糕!”
礼部侍郎薛府。
刘娘子见到薛家主母拭泪道:“听闻贵府姑娘与我家不成器的姐儿是至交好友,不知薛姑可曾睡了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