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闲忙得晕头转向,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看望爹爹不光是去送吃食,还要和爹爹讨论一下,总是住在徽猷殿的后殿,是不是不太好呀!
万一将来皇后不高兴,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刚想了个开头,华自闲实在太困,翻个身就睡着了。临睡之前的念头是明日定要找爹爹再商量商量。
也许是心中有事,华自闲被生物钟准时叫醒,迷迷糊糊换好衣服,抓了剑来到院中,遇到了正在练剑的元照。
华自闲揉揉眼睛:“大哥万安。”元照见华自闲的模样,好笑道:“怎么不多睡儿一会儿?要知道,只要睁开眼睛,事情就像长了腿似的,没完没了扑向你。”
华自闲叹气:“人多嘈杂又忙又乱,几伙人马碰到一起,自带翻旧账技能。就算不想断案,也听了个大概,头晕脑胀的。小道这是指望着练武能延年益寿,别累死在宫里!”
元照苦中作乐:“每天都过这种日子,也就习惯了。等下一起用早膳。”华自闲征求意见道:“大哥,我总是住在徽猷殿不好吧?”
元照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华自闲也不掖着藏着:“万一新嫂嫂不高兴怎么办?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真的兄妹。您是九五之尊,我是外臣之女。”
元照是这样回答的:“我乃武宗皇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这个身份从未改变。从始至终,我们都不是兄妹。外人怎看,都无法改变我们彼此最真实的情分。你自小长在我院中,名居苑有你的后罩房,观海居同样。徽猷殿又有何不同?黏黏,你这样是在伤大哥的心。”
华自闲认输认错:“我这不是怕给大哥添麻烦嘛!怎么还上升到伤心伤感情的程度了!我要吃酸汤鱼、酸汤排骨、还有百味羹。”
元照好笑:“怎么喜欢上云贵的酸汤了?”华自闲得意道:“陈四哥找来的厨子,贵州人,最擅做酸汤,开胃极了。尤其是陷在账册里出不来的时候。”元照倒是好兴致:“到时候一起尝尝。”
饭还没吃完,事情就找来了。这次是管花木的,还有宫女太监新发的衣裳也出了问题。其实就是几方扯皮,想借此机会,消了之前的亏空。
华自闲心里面跟明镜似的,懒得搭理他们。登基大典结束,挨个查库房。是人是鬼,全都要现原形!
元照不高兴了:“你个内府管事,怎么比我这个皇帝还忙?”华自闲频频摇头,同样不解道:“就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大哥慢慢吃。”
元照叫住华自闲,丢给她一把剑:“拿着玩吧!”华自闲看向剑铭,脸上变了好几种颜色:“明耀?大哥,这剑不太吉利呀!”
元照认为:“器物无好坏,是元显扭曲了心性。”华自闲心中盘算,沾了三位帝王血的宝剑,要是真的有灵,该是什么样子?“既然是大哥的一片心意,小妹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登基大典庄严肃穆,繁琐中带着一点儿慌乱。尽管早已经熟悉流程,华自闲全程都有些懵,等到结束后,都不太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模糊的记忆中,自己坐在乾阳殿的后殿,穿着大长公主的诰命礼服,见了一位又一位贵府女眷。笑得脸都僵了。好在大多贵妇都自带聊天技能,不用华自闲费心找话题。
反正不知道说什么时候,年轻的夸模样好,年纪大些的夸儿女,准没错。其中妙玲的姑娘们占据了主角,她们虽然一个个都想给华自闲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惜华自闲一个都没记住。
“哥你是不知道,白鹤姑姑给我准备了一箱子的簪子、镯子、玉佩、香囊什么的。原谅我见识浅薄,还以为白鹤姑姑夸张了些,后来才发现,险些不够用。幸亏东侧殿地方不够大,一次只能来一两家人。要不然,我都没机会将这些物件装在身上。还有个小男孩,虎头虎脑,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竟然眼馋我的明耀剑。任你长得再可爱,也休想得到我的明耀剑!”
元照含笑听着。
最后华自闲总结一句:“洛阳城里好多孩子,凑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又哭又闹,好似老死不相往来。结果没一炷香的功夫,又亲亲热热跑到一起了。”
元照说道:“你小时候也一样,一生气就闹着不和你谁玩了,结果没一次做到的。”华自闲捂脸,坚决不承认:“才没有,大哥不要乱说!”
三月初一,新帝元照整军二十万,成国公贺加文挂帅,其弟贺时文任先锋官,北上范阳,收复失地。
元照亲自送大军渡过黄河,歃血为誓,不收范阳终不回。
随着战事的展开,洛阳城一下子冷清不少。就连没事都要说上三分的御史们,也将目光从皇帝的后宫转向前方战场。谁也不敢找皇帝的不痛快。
华自闲在大军出发后,回了华阳行宫。皇帝正式发了诏令,将内府改成了天市衙门,华自闲抱着新出炉的官印,忙着筹调沿海船只。
华自闲虽然不知皇帝寓意何为,不过本打算广州上任的云阳侯都停下了脚步,想必很重要吧!
萼绿华堂这边,华令家得了皇帝亲笔书写“安心养胎”是个大字,不再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她的孩子,也敢出门溜溜弯,观赏下华阳行宫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