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时总是在前面冲锋陷阵,俨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可是现在居然葬身在蛇口……
唐玦心里悲恸至极,右手抽出龙腾给她的军刺便不管不顾地往蛇身上砍去,那蛇蛊也甚是了得,见唐玦举刀来砍竟陡然以头为圆心,尾巴甩了80度,狠狠地抽在唐玦手腕上,击打力度之大,竟使唐玦手里的军刺脱手飞出,当啷落地。
唐玦顾不得手腕火辣辣的疼,左手一根金针飞射而出。
陡然远处一阵低得几不可闻的笛声响起,呜呜咽咽,竟似女人的哭泣声。那蛇闻声竟不再恋战,闪电般地向暗处飞射过去。
飞射的金针居然没有赶上它,最终力竭而落在地上。
唐玦不禁有些沮丧,对付不了飞头降也就罢了,竟然连个小破蛇也对付不了。不过没等她沮丧完,那笛声便近了,这呜呜咽咽的笛声令她想起来冥皇十二鬼中的白纸扇云飞扬。
当然,凭着这笛声,她已经听出来这绝对不是云飞扬吹的,云飞扬的笛声中有种洒脱不羁、放浪形骸,而现在这笛声却悲悲切切,似个深闺怨妇啼哭不止,听了让人悲从中来。
唐玦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来,师父生前对自己怜爱有加,为了自己的病奔波劳累,最后惨死在卜登祖孙之手,这样的血海深仇,却未能得报!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眼泪蓄满了眼眶。在场的人,各人有各人的辛酸,而这悲悲戚戚的笛声恰好将这些平时不放在心上的酸楚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令得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愿血染疆场也不愿流一滴泪的战士,竟然都不受控zhì 地泪流满面。
时空仿佛一下子静谧下来,原本的混乱大战仿佛画卷般迅速褪色,只余了地上诡医的“嗤嗤”摩擦声和蛇吐信子的声音,以及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诡医笛声。
此时唯一没有被感染的大概就只有南宫熠了,他因为全力对付飞头降,反而倒没有注意去听这笛声,这时他大喝一声:“老鬼,再不来帮忙,明年的今天你就要去给小爷我上祭了!”
他这一声喝,唐玦一激灵,内力灵气激荡,一下子清醒过来,凝神之间便听到嘶嘶的蛇类吐信的声音,她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她知道来了高手,刚想要摘片树叶像当日对抗云飞扬般如法炮制,却听一阵悠扬婉转的欢快歌声骤然响起,声音空灵而具有穿透力,仿佛一下子击中人的灵魂。
这支苗家小曲,白天在路上的时候,她曾听灵瑶唱过,而现在唱这首歌的人,自然也不是别人。唐玦不禁暗暗咋舌:想不到灵瑶竟然也如此厉害。
她这歌声一唱,仿佛被催眠了众人慢慢清醒过来,而这时,唐玦也摘下一片树叶,应和着她的小曲吹奏。
黑暗处,一个白衣胜雪的纤瘦少年郎正手持竹笛,款款而来。
鬼叔从包里掏出几根细长的桃木钉抛给南宫熠:“用完记得还我啊!就这么几根了!”一边啧啧惊叹:“卧槽!听说过赶尸的,没听过赶蛇的!你这样装波依,你爸妈造么?”
唐玦亦是十分震惊,尽管在她和灵瑶的合力对抗之下,情况稍微好转,不过那笛声突然拔高了一个音阶,灵瑶便吐出一口血来,捂着耳朵再也唱不下去。其实她能够这么早清醒过来,完全是因为她曾喝过唐玦的血,经脉又受过灵气滋润。
灵瑶一败下阵去,唐玦一个人便支撑得更加辛苦,这少年的笛声毫无章法,不像黄泉鬼引那样有固定的套路,倒像是随性所吹。令唐玦应付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第七十四章 焚天雷火
片刻,那条绿色的飞蛇竟然又飞临而至,不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再攻击唐玦,令唐玦的应对之力全落了空,那蛇居然诡异地朝她摇了摇尾巴,然后又向来路飞了回去。那样子仿佛一只小狗在主人面前邀宠,唐玦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恨它吞噬了绿芽,这时见它摇尾乞怜的样子竟然一愣神,放由它再次跑了。唐玦想到此不由懊悔得捶胸顿足。却见那飞蛇悬停在一大波来袭的蛇前,威慑之下,那些在地上爬行的长虫们竟然瑟瑟发抖,乱作一团,继而大海退潮般向后退去。很显然跟飞蛇不是一个级数的。
在场的人,包括都沙的人,全都诧异莫名,这少年本来是他们请来助阵的,雷霆教的得yì 门人,据说天生便能与动物沟通,具有强à 的控zhì 动物的能力,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少年刚刚出场的时候拉风的很,现在这蛇群居然有失控的趋势,难道是传说中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少年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条飞蛇是他祖父传给他的,比他的年龄还大,平时乖顺听话,在这关键时候却不知怎么掉链子了。
他心中大急,曲调又急又促,竟然连着吹破了好几个音。
唐玦闻声心中一喜,想起几天前应对云飞扬时的情形,她口中曲调一转,便吹起了碧落瑶仙曲,婉转悠扬的曲调,大气磅礴如梵音仙乐,跟刚才的俚曲小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灵气激发之下,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少年的笛声顿时被压了下去,几乎再也听不见。
少年惊骇莫名,脸上却又带着一种狂喜,竟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连蛇爬到他脚下也不知道。过了半晌,他才欣喜地问:“姐姐吹的可是碧落瑶仙曲?”
唐玦有些惊讶,他竟然认得这曲子。
少年又问:“不知道苏风吟老先生是姐姐的什么人?”他问完这句话,没等唐玦回答,自己先“啊”地一声叫,弯下腰去,却是腿上被爬到库管里的蛇咬了一口。他到底年幼,吓得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理唐玦,急忙用意念去沟通飞蛇。这一沟通,惊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发现 飞蛇正被一个强à 的意念控zhì 着,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
他知道遇到了对手,惶惶出声:“求姐姐手下留情!”
唐玦见他不过十三四岁,又开口相求,心中一软,问道:“你伤了哪里?”
龙腾见唐玦烂好心地要去救敌人,忙拦住她:“不要过去,万一他使诈怎么办?”
这时大家正杀得不可开交,有意无意地将刚才以音律与少年对峙的唐玦围在了中间,唐玦要过去不仅要越过兵哥们,还要越过这群彻底疯狂、悍不畏死的猓然们。
这时情况陡变,那群毒蛇全部掉了个头,兵分两路,向都沙人和猓然们袭去。都沙族长指挥着后撤,其中有几个人气急败坏地大叫:“索朗,你**到底帮谁?”
族长也道:“索朗,不要忘了雷霆教和我们的约定!”
索朗一边迅速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片衣襟绑在小腿上,一边取出一柄小匕首,将伤口割开一个十字,挤着毒血,闻言苦笑道:“我**倒是想帮你们啊!可是你也得让它们听我的话啊!没看我自己也被咬了吗?”
其中一人冷笑道:“你被咬了,说不定是你自己做戏演苦肉计呢!”
“好吧。”索朗无奈,“你**会拿自己的小命玩苦肉计玩么?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都沙部族的人知道再战下去也无胜算,一边洒下驱蛇药物,一边纷纷撤tuì ,却不知道龙滩正设下一个大陷阱在他们后面等着呢,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南宫熠这边与飞头降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虽然南宫熠术法了得,又手持桃木钉,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扎不中飞头降的心脏,反倒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南宫熠额头上都是汗珠,头发都湿了。唐玦急道:“我听师父说,飞头降是至阴至邪之物,要至阳至刚的东西方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