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立刻松开了他的手。
查房结束后,宋思礼站在楼道间眺望远处的大楼,背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转头,就知道是钟成英。
钟成英的心情很好,今日也不像往常一样跟他针尖对麦芒,反而有心情打趣他:“离婚带小孩?孩子妈是谁?”
宋思礼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暗藏些难以令人察觉的幽怨,但转瞬即逝,他反问:“不然呢?你就看着我在病房里被人介绍对象?”
“行了,人家也是好意,可能觉得你是小年轻医生,给自己女儿侄女外甥女找个如意夫婿,你不高兴就找个借口拒了,何必满口胡说?”钟成英觉得宋思礼今日属实奇怪。
“你今日这话说出来,下午便要传得沸沸扬扬,宋主任,这可不利于你的桃花啊。”
宋思礼冷硬地说:“我不需要。”
宋思礼自从上次得知钟成英谈过其他人,这些天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他的灵魂似乎一下子被撕扯成两份。
一份告诉他,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另一份却说,这么多年,他不就一直没谈?
这个狠心的女人,把当初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
宋思礼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在乎钟成英除了他以外有没有其他前任?
宋思礼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今天在病房看到钟成英的时候,他突然悲哀地意识到,他可能又栽了。但他现在还不想承认。
宋思礼今天来看张国昌,是突发奇想,又或者说他想看看,钟成英一定要救的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冒这种风险?
但是宋思礼没找到答案,在他权衡利弊,精确计算无数遍后,只能得到三个字:不值得。
无论是对于病人本身还是家属来说,这都是一场豪赌,只不过,这次他们赌赢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赌赢的。对于病人而言,这个世界上的概率只有0或者1。
下一秒,便听得钟成英对他说:“他恢复的不错,不是吗?”
她用一种自信且从容的目光注视他:“从此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不用活得那么痛苦了,不是吗?”
宋思礼淡淡垂眼,这一次他没有反驳她,过了一会儿,他说:“但是也背上了一身债务,我看他不一定交得起钱。”
他仍然固守他最后的观念:“要是没成功,家属不会甘心人财两空的。”
钟成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张国昌不是有医保吗?海都市的医保报70%。”
钟成英认真地说:“宋思礼,我比你更懂穷人的处境,也更懂他们想要活下去的愿望。”
宋思礼心下一颤,看向她。他不能理解这种冒险,正如同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当年父亲明知手术的风险那么大,执意要做,也不能明白一向谨慎保守的母亲为什么会瞒着他给父亲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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