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齐连忙起身,赫然看见张青羽右胸膛处惊现一个枪口,鲜红的血液一汩汩地向外流!
枪口应该装了消音,陈悦齐无法判断敌人在哪。
和他们拉开的距离直接让陈悦齐脱离了孙祎的保护,孙祎怒火中烧,二话没说抬起手,一股墨色法力像剑一般划破长空,劈在草丛后面的王舒身上。
王舒手上的枪掉落在地,还未惊叫出声就化成灰了。
场面寂静到只剩早起鸟儿的啼鸣。
送走黎境元后,陈悦齐一心都挂在还没回来的孙祎和张青羽身上,直接把挑拨离间的王舒忽略了。
张青羽闷哼一声,血持续不断的往外流,他仰着脑袋,双目失神,意识濒临模糊。
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调动法力愈合伤口。
陈悦齐慌乱的将手捂在他的伤口上,可血还在流,温暖的血液昭示着生命的流失,堵不住的血让陈悦齐慌了神,她紧张地喊道:“孙祎!救人!”
她的呼喊拉回了茫然无措的孙祎,他收回呆滞的目光,转头看向陈悦齐。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陈悦齐愣住了,孙祎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慌乱和恐慌,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墨色的法力不该是他该拥有的。
陈悦齐抿了抿嘴唇,咽了下口水,小声哄他:“没事的,王舒罪有应得,你没有做错事,我还没告诉你,她惦记太初元神,想杀我。”
孙祎抹了把脸,机械的走到张青羽身边,撩开衣服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好险没有伤在左胸。
掌心涌现着金光,缓缓渡进张青羽的伤口上,金光催动了张青羽体内的灵气,开始自愈伤口,但是人没醒。
“怎么样了?”陈悦齐紧张的问。
“暂时死不掉,他新学了雷法,法力和体质提高了很多,但是这颗子弹伤到了肺腑,元气大损,得送医院输血。”孙祎勾了勾手指,一片树叶变成绷带落进他手里,他递给陈悦齐,两个人一起用绷带帮张青羽止住了血。
很快有村民被吸引过来,见张青羽受伤了,便立刻跑去村子里传话,村长联系车辆,立马将张青羽送到最近的镇里医院治疗。
陈悦齐和孙祎为了照顾他,也跟着一同去。
坐在颠簸的汽车上,鼻息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和劣质座椅的味道,陈悦齐直接晕车了。
得到五雷法后,张青羽的身子强健了不少,躺在颠簸的车上也能安然睡着。
不过也是,流了那么多血,还能醒着就有鬼了。
倒是孙祎,脸色阴沉,一路闷闷的不说话。
方才陈悦齐差点受伤,而他没能及时阻止,极端愤怒下,体内那股力量没有压住,破体而出,威力无穷,眨眼之间,王舒直接汽化了。
他还是使用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力量,将软肋与弱点暴露在旁人质疑和失望的目光中,将他的心脏炙烤到干裂。
孙祎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甚至不敢看陈悦齐的脸。
陈悦齐也没看他。
孙祎一直以金色圣洁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他不用这股力量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就像当初,孙祎说他有两个元神一样,也许今天他体内也不止有一种力量。
她都明白。
汽车很快到了镇上的医院,他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医生看了看张青羽的伤势,便立刻展开紧急输血,他们刚要喘一口气的时候,医院又忽然通知血库告急,没有o型血储量。
好巧不巧的是陈悦齐是o型血。
这一路可以称得上是翻山越岭了,陈悦齐晕车了,一下车就吐了个昏天黑地,眼下给张青羽献完血,她顿觉自己有一种要登入西方极乐世界的感觉。
献了600ml的血,已经超过了一次献血的总量,小医院走廊上的灯光电压不稳,昏暗闪动的光芒让人头疼。
孙祎拿着止血棉球摁在她臂窝的针眼上,大约是献血过多,陈悦齐的皮肤看着越发白了,在石泉村的这段时间,饭菜也不合她的胃口,她都瘦了。
“我没想到他会给我挡子弹,”陈悦齐揉着疲乏的太阳穴,白炽灯将她的嘴唇照得苍白,“他救了我,我又给他献了血,也不知道欠他的还清没有。”
孙祎拿开止血棉,愈合的针眼结了个小小的血痂,他淡淡地说:“那就当你欠他个人情吧,以后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