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齐心下一滞,立刻转过脸,“就是因为有同样遭遇,所以我格外心疼我妈,小时候总想着她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并且我始终无法理解我父亲,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是隔了这么多年,我仍旧记得把我救出来的那位警察阿姨身上的栀子花香。”
“往前看,”孙祎向陈悦齐伸出手,“过去已经铸就,未来正在发生,有我在,你可以放心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微风吹过河岸,灯光下摇曳着杨柳的影子,陈悦齐将手放在孙祎掌心,暖意从掌心蔓延向心头,陈悦齐和他相视一笑,“谢谢你。”
“谢什么,是我该谢你才对,明天我陪你去见你外公。”
“好。”
俩人有说有笑地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起去了医院,原本舅舅和舅妈想一起来,但陈悦齐以想和外公单独待一会为由,拒绝了他们。
护士把他们带去医院顶层的看护病房。
小城市的医疗条件虽然不如大城市,但是设备都很完好,陈悦齐和孙祎站在走廊里,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他闭着眼睛,满是皱纹的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形容枯槁。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孙祎看四下无人,想用法术穿墙进去。
陈悦齐疑惑地看着他,“我们在这里看也一样。”
孙祎有难言之隐,“我要去问一些事,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
说完,没给陈悦齐开口的机会就闪身进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身侧,陈悦齐半天没回过神来,孙祎怎么这么急躁?以前从未见他这样,更离谱的是,孙祎一进去就把病床边的窗帘拉上了,隔绝了陈悦齐的视线。
陈悦齐只能守在外面干瞪眼。
病床上的老人,已经是花甲之年,满头白发,暮气沉沉,床边的心电图虽然跳地缓慢。孙祎又把窗户的窗帘拉上,遮住了窗外的光线,偌大的病房内只剩心电图的声音。
往床上的人吹了一口仙气,又勾了勾手指,一道薄如蝉翼的灵魂从老人身上浮出来,站在孙祎面前。
孙祎没有说话。
这老头估计还以为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呢,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他一睁开眼睛,就一屁股坐回床上,然后一个劲儿地顺着胸口,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孙祎倒也不急,转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头。
熊中康换了好几口气,才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这个少年并没有乔装改扮,以元神现世,金发金瞳,模样俊朗,仪表非凡,只见他一眼,熊中康眼中的浑浊清明了几分,他终于等到这个人了!
“您来了,您终于来了。”熊中康从床上滑落,径直跪在地上,抬起苍老的手卑微地抓着孙祎的裤脚,老泪纵横的模样就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
孙祎向来不是个尊老爱幼的人,更何况这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没他年纪大呢!加上昨天晚上听陈悦齐说了一些往事,他对这个老头更没什么好印象了。
他微微侧身,把腿挪开,冷声说:“你寿数无多了,是在等我吧,刚好,我也有事想问你,两个月前,太白金星告诉我,陈悦齐并不是黎倾的转世。”
他想搞清楚陈悦齐的身世。
熊中康佝偻着身躯跪在地上,“上仙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孙祎淡道:“猜出来了,生活在云梦一带的芈姓熊氏,两千年的楚国王族,不过时过境迁,你不会现在要跟我玩老牌贵族那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