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掠过长空,在蔚蓝色的天幕上留下一道长云。
春风微暖,却强劲,钟宁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戴着墨镜,一双红唇在飞扬的长发下若隐若现,飞机的影子倒映在墨镜上,缓缓落进机场跑道里。
等飞机彻底落地后,陈悦齐连忙打开手机网络,张青羽给她留言了一条信息,看得陈悦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有点儿急事,我得给张青羽打个电话,你跟在我身边,我们去拿行李,钟宁在出站口等我们。”陈悦齐侧头对孙祎说。
孙祎点了点头。
陈悦齐看着他这么乖巧的样子,有些语塞。
时间比较紧,陈悦齐给张青羽打了个电话。
“人蛹案结案了?”电话一接通,陈悦齐就火急火燎地开口问,“这件事的主谋有三个,康峰死了,曹文广跑了,王舒她爸呢?曹文广也没抓回来,怎么就这么草率地结案了?”
孙祎跟在她身后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陈悦齐说的这些话,他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电话那头的张青羽叹了口气,抹了把脸,言语间满是压抑的怒火,“我也觉得结案太草率,可是这件事是上面通知结案,王舒她爸,王奎安伏诛了,可是还没被抓就畏罪自杀了,为了不让这件事继续扩散,产生更大的影响,结案也是没办法。”
陈悦齐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晨光乍现的天空,明明是一片光明,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四十七个学生,四十七个家庭,就这么草率地结案了,恐怕有人在欲盖弥彰……我记得在地下室的时候,你对曹文广提到过鸿远,你说的这个鸿远……”
张青羽听见这话,数秒的沉寂之后才开口说:“阿齐,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这件事另有隐情,你会不会翻案?”
从支教老师魏贤被调走的那一刻,张青羽就明白了一件事,陈悦齐拥有一样也许他毕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陈悦齐脚步放缓,张青羽说这话,还有一重意思,就是,陈悦齐让他去找钟宁办这件事,而这件事的草率结案,很有可能是钟宁,不作为……
“我会,我向你保证。”陈悦齐长睫遮住的眼帘里满是坚定。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继续调查,昨天晚上我已经买票回天师府了,不知道这件事跟鸿远没有直接联系,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查起来很麻烦,并且耽搁了太久。”
陈悦齐愣住了,她以为今天来接她的除了钟宁还会有张青羽,“你已经回去了?我们今天就要回江城了,你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
“青云观被查封了,我得回天师府。”张青羽淡淡地说。
“为什么查封?谁查封的?”
“钟宁……”
陈悦齐停下了脚步,孙祎也跟着停下了。
“不是,你俩……你俩什么情况?打起来了?”陈悦齐一拍脑门,难以置信地问道。
张青羽无奈地长叹一声,“等你见到她了,就什么都知道了,行了,我不想提她了,人蛹案我会继续查下去,有消息就通知你。”
“等等!”陈悦齐连忙叫住他,“孙祎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钟宁,我怕她知道后会害怕。”
哦~原来她还记得他啊。
孙祎双手抱胸,撇了撇嘴,自从那天陈悦齐在祖宅里和他闹过一次后,基本上就无视他了,好像在逃避什么,还把金镯还给他了。
张青羽在那头翻了个白眼,“你,你不会以为她是个普通人吧?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见到她了就知道了,孙祎的事我没有告诉她,你放心好了。”
俩人道了个别就挂电话了。
陈悦齐全程没跟孙祎交流,直到他们进入机场大厅,孙祎找了个时机,一把将陈悦齐拽进了一个小角落。
也不算是个小角落吧,就是个卫生间,还是母婴专用卫生间……
陈悦齐无语地撇嘴,“你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外面说?我还要赶着去拿行李。”
她不耐烦的样子,让孙祎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耐着性子长话短说,“我要回到你的意识海。”
“啊?”陈悦齐愣住了,孙祎已经半年没回到她的意识海了,连她自己都忘了这种没有人监视内心的束缚感,她迟疑了。
“你不是猜想有人监守自盗吗?不是怕我吓到你的朋友吗?张青羽不是告诉你,等你见了她就一切清楚了吗?你不想看看她吗?”孙祎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问地陈悦齐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