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面不改色地接过钥匙,一句话不说得就把门砰的一下带上,将那群猥琐的八卦男们,统统隔离在病菌区内,放任他们继续溺毙在黄片之中。
他沉稳地转过身,却因为尾椎突然多出的一节,挂下三根黑线。他默默站定身子,手往后伸,用力将鸵鸟地死黏着他的背部试图伪装尾巴的殷凌强行拖出来。
殷凌还在腿软当中,抱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萧珞努力不去看她沸腾中的脸蛋,却无法阻止门内那些愚蠢的不安分分子们此起彼伏的喧哗声——
“靠,那就是咱班长的老婆吧,果然名不虚传啊!”
“传言不可尽信的话,今儿个总算被打破了!老子敢刚开始还真以为那是一小爷儿们,要不是那细嗓门,我还真当这娃儿想看黄片想疯了呢!”
“就是!急得暗号都不对了,话说回来,哪只猪干的,居然不锁门!”
“操,这能怪我么!老班说了等下要来取钥匙,我哪敢关他老人家啊!”
“不关不关!现在好了,连咱班嫂都上阵参观来了,现在咱还有名誉可言么?还好裤头都系在腰上,万一正在high的时候,那不……”
一阵猥琐的笑声,隔着薄薄的门板,放荡地在垃圾走廊里飘荡。萧珞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门板,而殷凌更是恨不得一头撞墙,弄昏自个儿。
神啊,男生这种东西,已经不仅仅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搂着遭受重创的女友回到寝室,萧珞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真是多此一举!他难得苦笑地看着已然回到屋里的室友,十分之郁闷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在?不是说要下午才赶得回来么?”
“小弟怕热,当凯子打的了,来去自然嗖得一下,贼快了呗。”郭家狐疑地看了看脸红得异常不正常的殷凌,又看着表情不甚自然的萧珞,突然暧昧地笑了,“哎呀,我们是不是破坏什么了?”
“破坏?”靠,她受不了了,老虎腿发软,就当它是花猫啊!就算真是只花猫,也有可以咬死耗子的尖牙跟利爪!殷凌猛的一捶桌子,对着郭家就是一阵低吼,“没有没有没有!你们男生非得把事情往黄色的地方带么!”
郭家吓了一跳,一脸惊惧地看着勃然大怒的暴力女,生怕自己就像这可怜的桌子一样,惨遭重击。萧珞只得歉意地送上一安抚的眼神,然后拍拍情绪激动的殷凌,说:“抱歉,她在害羞!”
害羞?你才害羞,你们全家都害羞!殷凌狠狠地瞪了萧珞一眼,然后气冲冲地踢开凳子,爬上宫子的床,去折磨雷打不动正好酣睡的可怜弟弟去了!
萧珞无辜地摆了摆手,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郭家直接就笑喷了,对着那里因为叫不醒宫子更生闷气的殷凌说道:“哈哈,猴子他们故意闹你呢!他们八成是没听到脚步声,知道你没走,才故意这么说的!”
殷凌没好气地送他一双白眼:“你又知道了?”
萧珞和郭家交换了一个非常无奈的眼神,准备晚上强强联手,去把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暴扁一顿,以消无妄之灾:“殷殷,就算男生色的连理智都没了,基本的羞耻心还是会有的,怎么可能在一堆人面前脱裤子那个……”
异常限制级的词语,萧珞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任由薄薄的红云,再次侵袭他今天血色过旺的脸颊。然后在女友逐渐染上笑意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睑:罢了,罢了,只要她觉得高兴,他丢点儿脸又算得了什么。本就是他给害的,唉……
殷凌见他这样可爱的表情,那一窝子的不平之气,总算开始有所消减。她低下头,戳了戳顺势趴上自己大腿继续好梦的宫子,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黑得发青的眼圈,一向爱困又爱美的他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这家伙晚上干什么去了?”
郭家笑笑,有些同情,又带点羡慕地说:“有好几个学院看上他,电话疲劳轰炸他好一阵了,再加上大家都已经定下了,只有他还没有想法,多少会有些压力吧。”
竺可桢学院其实也只是两年学院,在这里紧锣密鼓学习了一系列课程之后,他们就可以自己选择想要去的专业,所以他们这一回分开,是真正意义上的各奔东西。
殷凌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显然带上伤感的郭家,他们这伙人的感情一向不错,平日里打打闹闹百无禁忌的样子,她们这些女生看了都好不羡慕。她不会安慰人,只能学着挫挫的男友,说着笨拙的安慰:“嘛,反正都在玉泉,何况没准还是一宿舍啊,我听说前几届就这样的!”
郭家了然地笑了,配合地不在这个伤感的话题上打转儿,扭过脸对一旁的萧珞说道:“对了,班头,你们那个Z大T高毕业生联合会又发单子找你了,让你明天晚上记得一定参加聚会,你要去么?”
萧珞微微一怔,随即望向了殷凌,果然见她身子一颤,逃避似的低下了小脑袋,努力不去干涉他的决定。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怯弱的体贴,早就做好的决定在此刻更是坚定无比:“我会去。”
见殷凌错愕地抬头,他温文一笑,紧紧地盯着殷凌的黑瞳,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一定会去,准时准点。”
他错过一次,便不会再错第二次。去年因为苏樱的关系,他拒绝参加。这个无心却足够诚实的举动,多少伤害了那时已和自己略有进展的殷凌。她努力隐藏却仍残着伤心的瞳眸,如同梦靥,折磨了他许多个夜晚。
每每惊醒,都是大汗淋漓。他恨自己的无用,却并不后悔当初的诚实。若非那一刻的坦然,他又如何能向她证明这一年后的自己呢?
因为有她,他才能这样轻松的笑;因为有她,他一直过得很快乐;因为有她,他的人缘都变得好了许多。他对她,怎么可能没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