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两人在椅子上坐下。丁管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乔芸坐了下来,心怀忐忑,同时又有点激动。前些日子那几道菜谱就已经让她赚了九十贯,不知今日她这十几道菜能不能让她一夜之间变成富婆。
丁管事拨了两下算盘,心事重重。他沉吟了许久,才道:“唉!你这么好的吃食方子,若我总是用现钱给你结,总是觉着有些屈才,太亏着你了。”
不亏啊,不亏啊!
乔芸在心里疯狂呐喊。
您定的价钱那么公道,用现钱结多好啊,方便又生事,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丁管事自然听不见乔芸在心里的呐喊,他道:“你之前那几道菜在这里卖的都不错,尤其是那道莲藕干锅鸭子!这样吧,我每道菜给你付两贯钱的定金,日后这些菜售卖出去的利润你抽个三成,每季一结,如何?”
乔芸反问:“那一道莲藕干锅鸭子多少钱?”
“四百一十文,你是想知道若是类似定价,一份能抽多少么?”
乔芸品了品,忽然察觉出不对来:“咱们酒楼一只葫芦鸡就四百六十文,怎么莲藕干锅鸭子才四百一十文?”
“嗐!葫芦鸡毕竟是我们的招牌,又是整只鸡,鸡肉比鸭子是贵一些。不过价钱也差不多。刨去成本,这一道干锅莲藕鸭子也就是三百二十文的利润,不算很多。”丁管事打了打算盘,笑意吟吟地看着乔芸,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算得过来。
原来鸡肉竟然比鸭肉贵吗!
从来没留意过这件事的乔芸呆了呆。
随后她就回过味来,快速地在心里做了个加减乘除。
若是按照三七分成,这一道干锅莲藕鸭子她就能拿到九十六文,四舍五入勉强算一百,要卖个五百道菜就赚得跟之前那五十贯方子价钱差不多了。
猪肉做的菜定价想必更贵,利润也更多吧。
可是这么个小地方,真的有人会经常点这些大菜吗?
等到一时风头过去,游客减少,这小县城里又有多少人能漫天撒银子就为了吃一口猪肉?
乔芸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丁管事忙问考虑得如何了。
乔芸想了想,没有直接说这个问题,而是道:“我可能明年,或是今年后半年就要离开这小县城,去扬州这等大州府生活。你这样算,那日后我的钱怎么拿?”
“想不到你志气还不小。”
丁管事面露喜色。去扬州?那可就更好了,那边不就是东家的发家之地么?那里的鼎食记可是总号!比长安洛阳和并州那三家都要老的总号!
“小娘子,您似是忘了咱们鼎食记是全国都有分号的,我们东家也有自己的商队为我们南来北往的送货,我们的菜单、调料。食谱,都是东家统一调配的。除了根据各地口味不同在调料程度上有所改动以外,其余方面我至少能保证,全国各地一百多个分号的食单几乎都一模一样。”
每次提起解氏的产业,丁管事总是忍不住摇头晃脑,带着几分洋洋得意和意气风发,好像解氏的这些成就都是他的一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荣辱一体?
乔芸眨了眨眼,一下子就明白了丁管事的弦外之音,想到其中的可能性,乔芸激动得嗓子都变了调。
“你是说,日后这些菜的菜谱可能会被发往全国各地所有分号?那、那……”
县城里的情况她不好说,但她知道那些富庶的州府里,富贵人家也多,他们们
消费起来定会比孟少恒出手还阔绰。
到时候卖出去的菜肴就不是区区五百份可以计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