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跟宋子明你一言我一语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到日薄西山,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才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来时的初衷。
房门依旧紧闭着,难道说那位于博士真的不在么?
“再等一个小时吧。”
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夏霁发来的短信,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是担心我?还是因为生活助理不在,所以觉得不太方便呢?勾了勾唇角,我回了句“过会儿”,便重新熄灭了屏幕。
“啧啧啧啧——”抬眸,正巧对上宋子明那双揶揄的眼眸,“真该给你拿一面镜子,商玦,你那表情,我这辈子没见过。”
靠了,我还想说你跟夏犹清对话的时候你那表情我还没见过呢!
“那个……”正当我气势汹汹打算为自己申辩的时候,一个犹豫的声音忽然造访了这处安静的走廊,“请问二位,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当我抬起头,同那双眼睛猛然间对视的时候,刹那间,我脸上的表情僵住,思绪也陷入到了永久的停滞当中。
羊……咩?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哦,你就是于博士吧!幸会幸会,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谈。”
从拌嘴中回过神来,宋子明的表情尴尬中而不失礼貌,他朝羊咩伸出手,而我却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上前,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我的动作无疑使在场的两个人面色都僵硬了,宋子明是惊讶,他看向我,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你在发什么疯”?
而羊咩……不,又或者说,于兴,他所表现得就要比我想像得冷静许多,“抱歉,”他说:“请问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是在装傻,还是演技?看着这样的他,惊疑不定地,我想道。
不对,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疑虑更甚了,因为虽然面貌基本一样,但他的身形与气质,毫无疑问是跟羊咩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略显畏缩的眼神、背部也因常年的缩肩而微弓,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羊咩”性格并不如我印象中的那样善于伪装亦或者说……娇弱?甚至在同他对话的第一瞬间,我便愈发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出书中那副“千娇百媚”的情态。
“是我失态了。”
强行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异样,我板正了脸色,对眼前这位于博士道:“之前我已经在电话中介绍过我自己了,我是商玦,多次打扰您,都是为了您正在研发的那个‘神经感触’装置。”
“……”于兴没有说话,只是输入密码,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默不作声地让我们进入到了他的房间。
室内是昏暗且阴沉的,就算打开了灯,灯光相较于寻常的房间,也显得格外黯淡些,“我不适应强光,抱歉,习惯了就好。”
将我们引到沙发处,通过对他行为的观察,我这才发现对于我们的到来,他或许是略微有些紧张的,“你们来得太突然,我,没有收拾,不要嫌弃……呃,需要茶么?虽然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不过我可以去买。”
“没没没,不用不用!”
宋子明连忙推笑,想必他和我一样,都意识到眼前这位于兴博士并不擅长待客。
费了番功夫,我和宋子明才终于劝的得于兴在我们的对面坐下,他似乎极其不适应他人的视线,略微低垂着头,眼神都是躲闪的,“那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洗脸了,应该不脏吧?”
“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宋子明连忙笑着打圆场,他瞪我一眼,用倒肘戳了戳我,似乎是想让我的视线更为收敛一些。
我只得暂且垂下眼眸,老实说,陡然在现实生活中看见羊咩,说不紧张是假的,我近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于兴”跟羊咩的存在有必然的联系,但我却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气质畏缩口吻实诚的人,居然在另外那个世界以这样的形式存在着。
见我久久不说话,宋子明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大概是出于活跃氛围的目的,他笑着说:“之前不知道,原来于博士这么年轻啊!商玦他……平时就这样,眼神直勾勾的,博士您别介意!而且你脸一点都不脏!娃娃脸呢!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你说是吧,商玦?”
说完,宋子明再度用倒肘捅了捅我。
我扯了扯嘴角,万分不愿承认,羊咩的脸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