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事儿自是不能让青翧知道,这小子嘴松,跟大喇叭似的,他知道了若传到翟家可是麻烦,更何况这种事儿也就是个想头罢了,子盛考不考的中,谁能说得准,说白了,这得看青羽的命了,自己唯一能做到就是刻苦攻读,若自己考中,也能给青羽撑腰,便叫青翎青翧自己待着,躲到书房念书去了。
&esp;&esp;青翧不满的道:“大哥真成书呆子了,天天就知道念书。”
&esp;&esp;青翎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这叫上进知不知道,要是咱们胡家的儿子都跟你这小子似的天天就知道玩,还有什么指望啊。”
&esp;&esp;谁知青翧却道:“二姐不总跟我说行行出状元吗,怎么就知道青翧不能指望了?”
&esp;&esp;青翎好笑的看着他:“那你跟姐说说你如今入的是哪个行当,吃喝玩乐吗?”
&esp;&esp;青翧嘿嘿一笑:“二姐还别笑我,慕小九可佩服我了,说我比京里国子监那些学生都聪明,说我要是当了官指定不比那些人差。”
&esp;&esp;扑哧……就连谷雨跟小满都笑了出来,青翧不干了,一叉腰:“你们俩丫头别笑,等着,回头小爷非混个大官当当不可。”
&esp;&esp;青翎一听慕小九,忽觉没准真有可能,安乐王明摆着就是老皇上属意的接班人,青翧跟他混出交情,等他当上皇上,即便青翧没考过科举,混个一官半职也不难,毕竟皇帝的嫡系吗,忠诚度够,信任度高,若稍微有点儿能力,当个一二品的大员也不新鲜。
&esp;&esp;现成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例如清朝的李卫,倒到根儿上不就是雍正帝的家奴吗,后来人家可当上了封疆大吏。
&esp;&esp;这么想着,看了看青翧,忽觉这小子跟李卫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有那么点儿大智若愚的意思,就不知这小子有没有这个运道了,不过瞧他对熊孩子的样儿,许真有戏。
&esp;&esp;想到此便道:“那个慕小九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esp;&esp;青翧:“他说有些急事,等忙完了叫人来接我去京里头玩,他做东,让我好好开开眼,说京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esp;&esp;青翎点点头:“嗯,去见识见识也好。”
&esp;&esp;青翧眼睛一亮:“二姐也觉得我该去。”
&esp;&esp;青翎:“自然该去,只是京里的人跟咱们这儿不大一样,心眼子贼多,说一句话都是好几个意思,你得长点儿心,别叫人糊弄了去。”
&esp;&esp;青翧笑道:“二姐别瞧我在家里,在外头也不傻呢,谁说什么话,我也听得出来,不过,慕小九一直问我之前在京里遇上他的事儿,二姐,要不我跟他说实话得了,你不总跟我说做朋友要坦诚吗。”
&esp;&esp;青翎翻了白眼:“还说自己不傻呢,这就犯上傻了不是,你跟慕小九说了实话,不是把姐撂出去了吗,我一个女子跑去京里头逛当铺,传出去是个什么名声。”
&esp;&esp;青翧眨眨眼:“是啊,二姐跟敬澜表哥过了定,就是陆家为过门的媳妇儿了,陆家是京城世族,若是传到陆家耳朵里可不妥当,这么说起来,这件事儿不能跟慕小九提了,他再问我就一口咬定那是我就结了。”
&esp;&esp;青翎:“本来就是你。”自己可不想跟熊孩子有什么牵扯,忽悠的青翧顶了缸,青翎才算放了心,姐俩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esp;&esp;这两天一直有陆敬澜天天陪着自己,倒不显得冷清,如今自己的脸好了,陆敬澜自然也不能跟之前几天似的,天天往自己这跑,他在的时候青翎觉得有些不便,可他这不来了,忽又觉分外冷清。
&esp;&esp;抬头看了看大姐的屋子,平常自己一回来,便能隔着窗子瞧见大姐做针线的身影,要不就是立夏凑到廊子上打络子翻花绳,叽叽喳喳笑语嫣嫣,如今廊子上空落落的,窗前也瞧不见大姐的身影了,只有矮墙边儿上大姐亲手种的一株忍冬抽出新枝,蜿蜿蜒蜒攀到了矮墙那头,嫩绿的叶子在日头下格外欣欣向荣。
&esp;&esp;青翎知道大姐种这株忍冬是因忍冬开花一蒂两花,又称鸳鸯藤,恋爱中的女子吗,大都喜欢这种寓意吉祥的花草,想来是盼着跟表哥早已成亲呢,只不知这份美好的期盼,到了现实的生活中,会不会变质呢?而这些仿佛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自己也不例外。
&esp;&esp;陆敬澜一进来就瞧见站在墙边的青翎儿,今儿她穿的是一身淡青的衣裳,站在日影里,亭亭似一颗青竹,头发挽了一半上去,头上插的正是自己亲手用孔雀翎做的那支发钗,青绿色的孔雀翎簪在郁葱葱的发髻上分外好看,余下青丝直垂腰际,微风过处,衣袂飘然,说不出的袅娜飘逸。
&esp;&esp;仿佛就在一转眼的功夫,这丫头就长大了,从那个淘气的皮小子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陆敬澜不禁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挽起她这一头青丝,把那支发钗亲手插在她头上就好了。
&esp;&esp;这么想着心里都是忍不住欢喜,到底瞧见了希望,不像过去时候总悬着心了。
&esp;&esp;小满跟谷雨一见陆敬澜来了,便颇识趣的退了下去,心里知道二小姐跟敬澜少爷这般在一起说话儿的时候不多了,过了定就得避嫌,再跟这般一处里待着绝不可能。
&esp;&esp;敬澜走了过去,低声道:“想什么呢,莫不是又什么心事?”
&esp;&esp;青翎摇摇头,指了指墙边的忍冬:“这是我大姐亲手种的,自打种上便颇为上心,浇水施肥从未断过,花开的时候还会叫立夏搬了椅子出来,坐在这儿赏花,一坐就是大半天,如今走了,连这最爱的花都忘了。”
&esp;&esp;敬澜知道她担心青羽,拉着她坐到廊凳上:“你别担心,便你这会儿去不了京里,还有我呢,我家跟你舅舅家在一条街上,我常过去瞧瞧也就是了。”说着目光闪了闪:“你想知道你大姐好不好,也不难,只答应我以后别把我的信都收起来,我便多写些你姐的事儿如何?”
&esp;&esp;青翎瞥眼看着他:“趁人之危可非君子之德。”
&esp;&esp;敬澜笑了起来:“这四个字用的可不恰当,你我之间何谈趁人之危,更何况,夫妻当相濡以沫执手白头,跟君子之德有甚干系。”
&esp;&esp;青翎脸一红:“什么夫妻,谁跟你是夫妻了?”
&esp;&esp;敬澜:“你这会儿不认也不成了呢,刚听长福说过定的日子已然选好了,就在十天后,今儿我过来就是跟你辞行的,我得尽快赶回家去准备定亲礼,等过了定,你就是我陆家的媳妇儿了,我们不是夫妻是什么?”
&esp;&esp;青翎脸更红,扭过身子:“没成礼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