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的,是陶二公子。
“按照您的要求,已购置了一批马匹暗中送往西疆。”
“但家父近来一改常态,不再允许我插手陶家商号事务,往后,怕是很难再悄无声息的,帮您采购马匹。”
闻言,裴归尘意味深长地看向陶二。
“你想让我,帮你?”
陶二谄媚笑着,立刻接话:“大公子的智计手段,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请大公子出手相助!”
裴归尘冷然嗤笑:“此事如此简单,也需我教?”
“很简单?”绞尽脑汁,陶二仍是茫然:“还请大公子明示。”
裴归尘笑意愈冷:“父死,兄亡,承继者自然是你。”
“但杀人触犯大启律法!”陶二惊恐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位张御史正彻查萧王被毒杀一案!风口浪尖,若我连杀父兄,必定引来官衙注意。”
“事情败露,我得赔命!”
书架前,裴归尘挑中一本志怪录。
窗外纠缠的藤蔓间只落了斑斑点点的光晕,透过紧闭的窗纱,衬得白袍公子的神色,阴鸷森寒。
“最近的江南城,不是闹鬼?”
闻言,陶二错愕半晌,蓦地恍然大悟!
“嫁祸给鬼!我明白了!”
闻言,裴归尘薄唇冷笑,拿着志怪录坐回茶案,又状似漫不经心的,曲起手指敲了敲白瓷茶盏。
蓦地,白袍公子问:“与裴家的关系,你都同谁泄露过?”
明明是平淡的一句问,陶二却顿觉后脊悚然,匆忙指天立誓:“我嘴很严!从未提过裴家半字!!”
躲在墙角跟的阿宝,却心弦绷紧。
裴归尘既然有此一问,必是怀疑陶家商号的掌家权易主,是冲着裴家的,且出自她的手笔。
看来,她在江南的许多事,得加紧。
否则,一旦裴归尘发现她前世,魂魄旁观了他天盛帝的一生,怕是便失了对付裴归尘乃至裴家势力的先机。
思及此,阿宝暗下决定。
但茶室里,却听裴归尘提起:“名单呢?”
“家父乐善好施的名头,很好用。”提及名单,陶二得意洋洋,禀报道:“都是穷书生,几斤几两的聪明才智拿来卖,大公子给出天价,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说着,陶二毕恭毕敬,呈上已完成的名单。
但裴归尘翻开阅过,锋利尾睫投下阴影,薄唇轻嗤:“最后这四人,为何是——查无踪影?”
陶二很委屈:“大公子您听我解释!我派人去找那四位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就已经全都不见了。”
墙角跟的阿宝,骤然听到狠厉摔杯声。
看来是裴归尘动真怒,再装不了云淡风轻。
思及此,阿宝默默和璇玑撞了个拳,无声笑着庆贺!
前世的帝都,朝堂格局早有划分。
裴归尘除了拉拢原有势力,也试图扶植独属他自己的朝堂帮手,寒门子弟便是他瞄准的人选。
来年春闱,雁塔题名。
裴归尘资助的那些,对他的天盛大业颇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