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的牢房,阴沉,冷暗。
而地牢,则更加的狭窄,逼乆。
仅剩小窗透进来的那缕微弱光线,和浮尘一道落下。
萧净月抬眸盯着地牢的房顶,似乎有嘈杂的厮杀,甚至隐约还可听见刀剑相击。
蓦地,突然出现了熟悉的脚步声。
萧净月循声,憔悴抬眸。
待她看清来人,怨毒冷笑:“你是来炫耀,你赢了的?”
阿宝站在昏暗的牢房门口,只见萧净月脸色惨白狼狈,她突然便想起了前世的天盛皇后。
温婉雍容,矜贵高雅。
得到无数颂词,是受天下敬重的贤德皇后。
深呼吸,阿宝努力平静下来。
“原是想着,借珊娘之手杀你,叫你死于裴归尘的布局。”
“没想到,阴差阳错,未能成功。”
话音未落,阿宝不意外看到了,萧净月的得意。
“那定是老天亦觉得!我命不该绝!!”
闻言,阿宝神色渐冷,逼近牢门。
“老天如何想,我不在意。”
“但你如今落我手里,你的死法,就该由我想!”
萧净月艰难看向腕间,借着那枚沾满血污的黑麟玉镯,想起了裴归尘,蓦地嗤笑:“半个月了,你却一直留着我。”
“阿宝,你根本不敢杀我。”
死寂一瞬,阿宝被萧净月的莫名自信,逗笑了:“作恶多端如你,轻易就死,太便宜你了。如今想想,还是我一开始为你预备的死法,更合适。”
萧净月却不以为意,鄙夷嘲讽。
“怎么?你还想亲手——将我凌迟?”
此话一出,萧净月蓦地发觉,阿宝冷如冰的抿唇轻笑,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指地牢的房顶。
“你听,外头正好是武肃的第十次劫狱。”
“十全十美,总得成全武肃待你的一番痴心。”
“所以这第十次,我已嘱咐衙卫放他成功带你逃出地牢。待你们眼看着就要逃出江南之时,再由我安排的暗卫反水,以替姚家小姐报仇的名义,杀了你。”
沉默里,阿宝隔着牢房墙栏,盯着萧净月。
“江南城墙若是吊了你的尸首,一定是道美景。”
此处是地牢,本就湿冷。
而这一刻,萧净月怨毒盯着阿宝,只觉寒意更甚。
谁知,阿宝安排给她的死法,竟还没完。
“对了……”阿宝盯着萧净月微隆的腹部:“算算时日,你如今的身孕,也快四个月了吧。”
阿宝越平静,萧净月后脊越是寒意森森。
偏偏,阿宝平静又道:“不至于赤身裸体。但只留一件单衣的话,应该都能瞧得出来,先前的传闻是真。”
萧净月终是面无血色,惊恐怒骂:“你果真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