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崖壁,别有洞天。
竟是古树枝蔓,如虬髯盘结的暖厢。
中年男子跪地苦苦哀求:“求求大公子饶了我!我一定将功补过!绝不再犯!!”
但回答他的,是一刀尸首分离。
茶雾氤氲间,白发苍苍的老头摔了茶杯,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到老夫头上?!老夫替家主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娘还只是个卖笑的下贱侍女!!”
影卫秃鹫看了眼自家主子。
冬夜的月色,冷如冰。
落在这位裴大公子身上,更冷三分。
于是,主子的意思,他便明白了。
一刀寒光落下,血溅满地。
秃鹫提刀环顾暖厢里的,另四位堂主。
暖厢里,噤若寒蝉。
被请来的六大堂主,已死其二。
饶是先前铁骨铮铮,扬言此生唯老家主马首是瞻。
但濒临生死,总有动摇。
偏偏他们这位大公子,此番回山,那点活人气消散得更干净了,虽是维持着他的礼貌笑意。
但不达眼底的笑意,才叫人心底泛寒。
“有一件事,诸位叔伯年岁已老,怕是忘了。”
裴归尘云淡风轻,浅饮热茶:“刀钝了,随时可以换。但我——才是握刀人。”
年岁最大的老堂主,装的慈眉善目,试探道:“大公子毕竟年轻,往后,无论是帝都朝野,庙堂江湖,总是需要人帮衬的。如此雷霆手段,血腥暴虐,不怕自断后路?”
谁知,对面的白袍大公子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自走过,便是路。”
片刻后,暖厢的石门缓缓打开。
白袍拂过冷硬的黑岩石板,两旁石壁火把幽幽。
而暖厢里,四具尸体歪歪扭扭,躺倒一地,血腥味挥之不散。
仅剩的两位堂主,面色惨白,似被吓傻。
影卫秃鹫用袖摆擦掉刀上鲜红,紧跟在裴归尘身后,冷然小声请示:“主子,摩族祭司还在等。”
话音未落,徐樱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