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瓦着实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不过又被那个丧失了睡觉权的夜班警卫给抢了风头。
“一个女人?”
惠特莫尔医生皱起了眉头:“很难说,不过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知为何,我竟没有查看此人资料的权限。我让迈克下去检查了,去看看躺在那儿的原本应该是谁。”
“咱们面对的,应该是一桩情杀。”史蒂文斯说。
布拉瓦哼了一声,表示同意,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假如真有一个家伙耐不住寂寞,秘密前来唤醒他的妻子的话,也只能是拥有识别证的高级人员。后来,事情被某个人,某个非常高级人员发现,所以他必须杀人灭口。可……不料自己却反被那人杀了——”布拉瓦摇了摇头。这事太复杂了,这对没喝咖啡的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还有更关键的。”惠特莫尔医生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布拉瓦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后悔自己倒掉了那些冷咖啡。他示意医生说下去。
“还有一个人,也从深冻当中被唤醒过,而这个人,我倒是能够查到他的记录。”惠特莫尔扫了三名安全官员一眼,“有人想猜猜这伙计的名字吗?”
“他叫特洛伊。”达西说道。
医生打了一个响指,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猜中。”
布拉瓦转向了他的夜班警卫:“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达西耸了耸肩:“每个人都喜欢匹配。”
“那咱们把这事捋一捋吧,”布拉瓦说,“一名来自深冻区的无耻杀手,击倒了一名管理人员,夺取了他的身份,很有可能还有他的密码,然后唤醒了他的女人。”警长转向了史蒂文斯,“好吧,我觉得你说得对。是该麻烦一下‘羊倌’了。这和他的级别刚好匹配。”
史蒂文斯点点头,转向门口。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离开,走廊那边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迈克,医生的另外一名助手,也曾帮着转移过尸体,只见他兴冲冲地从拐角处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膝盖,眼睛盯着靴子,气喘如牛。
“我说了让你快点,”惠特莫尔医生说道,“可也没让你跑成这样啊。”
“是——先生——”迈克又喘了几口,“先生们,出问题了。”这名助理一脸痛苦地说道。
“怎么了?”布拉瓦问。
“是一个女人,”迈克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女人。但她冷冻棺上的数据一直在闪个不停,所以我飞快地查看了一下。”他瞪大了双眼,目光在大家脸上逐一扫过。这下,布拉瓦明白了。他是明白了,但这一次又被人抢先了。
“她死了。”达西说道。
那助理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双手依然撑着膝盖。“安娜,”他含混不清地说道,“她叫安娜。”
手术室内,那个尚不知姓名的男子挣了挣缠在手上的带子,两条老迈而又肌肉虬结的胳膊立刻凸了起来。惠特莫尔医生恳请他先别动。长站在病床另外一头,布拉瓦警长闻到一个人刚被唤醒的味道——一个等死之人。那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将他从众人当中认了出来。这名被人射了一枪的男子,似乎认出了布拉瓦正是此事的负责人。
“放开我。”那老人说道。
“得等我们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布拉瓦告诉他,“得等你好点之后才行。”
老人又挣脱着,缚在手腕上的皮扣立刻吱吱叫唤:“只要离开这张鬼桌子,我就能好起来。”
“你中枪了。”惠特莫尔医生将一只手放到病人的肩上,安慰道。
老人将头垂到了枕头上,一双眼睛在医生和治安官之间游移不停,说:“我知道。”
“你还记得是谁干的吗?”布拉瓦问。
那人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他叫唐纳德。”
“不是特洛伊?”布拉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