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的灵魂已经不是了,没看正主在外面飘着呢,如果主导身体的也是她,不就成悖论了吗。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同样的树叶,也不可能有两只同样的灵魂。
这不是复制黏贴那么简单。
而眼下的情况,或许只有一种可能性。
乐喜想到自己再次入睡前的某个猜测,心里差不多有了点数,再看眼前顶着她那一身皮的人时,感觉亲切倍增。
不过到底是不是‘她’,还要验证过才能确定。
因此接下来乐喜开始了自己阿飘的跟踪行为,猫猫祟祟地飘在‘她’身后,看人上厕所、洗脸刷牙、做早饭,一切都有条不紊,生疏中带着娴熟,娴熟中饱含愉悦。
当全程看完‘她’动作熟练地做好一份早饭,餐桌依次摆上稀饭、鸡蛋、红枣糕等已经令她非常眼熟的食物时,乐喜其实已然确定她皮子里的人是谁。
是八十年代的‘乐喜’,她们俩真的互穿了!
确定了这件事,乐喜心情很复杂,但总归惊喜居多。
终于知道‘她’的消息了,也幸好有‘她’来到这儿替她走下去,不然房子真要便宜老家那一家子。
这念头刚落,正美美吃着早饭的‘乐喜’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然后手忙脚乱地跑回卧室找出手机,动作有点笨拙地捣鼓几下,手机接通开了外放。
“喂,乐喜,家里给你又找了个不错的相亲人选,你快回来一趟看看。”
这是乐父一贯疏离式的对女儿的讲话声,同时隐约还能听见后妈在旁边柔柔的调和,但往往她越调和,乐父对女儿的态度越会冷淡疏远。
就如同他会屡次给女儿介绍相亲,其实也只不过是想尽快履行完作为父亲的责任,将她嫁出去就完事甩锅不用再管了。实际上他真没怎么管过,女儿是放养长大。
后妈在其中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她的目的大概是想将不顺眼的继女早点嫁出门,不让外人说她不是,顺便还能得笔彩礼。
而‘乐喜’的反应,她在电话这头咳了咳,突然呜呜哭起来,说:“爸,妈,我现在回不去,你们能借我点钱不?”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静,随即响起后妈低低的劝说,因为说话声太小,传到这边已经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但想来肯定是一些为继女打算的‘好话’。
下一刻,乐父不出所料地拒绝:“你自己有工作,已经能独立生活,怎么还要跟我们借钱?家里也没钱,你听你妈的,回来和人家见见,直接在老家这边结婚得了,在外面能有什么好。”
‘乐喜’继续呜呜哭,说没钱她回不去,她遇到点事脱不开身。
乐父听后不知和后妈说了什么,质问道:“乐喜,你老实说,是不是在外边惹什么麻烦了?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不能连累家里,你弟弟还小呢。”
听听这话,是一位父亲该对女儿说的吗?
如果是乐喜本人,她现在肯定和乐父一如既往地吵起来了。
但这不是换了人嘛,‘乐喜’一点不想跟他吵,呜呜解释道:“是我在马路边扶了位摔倒的老爷爷,被他家索要五十万赔偿,不给不行,我把所有的钱都掏了还不够,公司老板听说后也把我辞了,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吃饭都成问题,爸妈借点钱救命啊——”
“你们没了钱只是少吃几块肉,我没钱可是会被逼死一条命的呀!”
最后一句嘶喊的特别大声,尤其‘振聋发聩’,吓得乐父啪地挂断电话,唯恐被她缠上要钱一样,而后妈再没有乱放一个屁,直到电话挂断,她都非常贤惠地保持着安静。
‘乐喜’成功打发走他们,对着手机稀罕地嘿嘿一笑,嘟囔说网上支的招还不赖嘛,一下子就把人吓跑了,过后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打扰她。
乐喜看得目瞪口呆,也才知道‘她’刚刚哭得满脸泪是假的,话里说的那些也都是假的。
等吃完饭,‘乐喜’收拾一下打算去上班了,走前在穿衣镜前检查仪容时,‘她’突然对着镜子或者准备说是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你家的爸妈弟弟太坏了,我是不打算多管的,之前还以为他们和我爸妈弟弟一样好,差点被骗回去嫁给老男人。”
“还有工作,现在调到清闲岗位了,不然我可没有你的本事啊,那些什么项目的,我再想学着你也做不来。不过你放心,经过我的据理力争(撒泼打滚),调岗不调薪,工资和你做项目能拿的奖金数肯定不能比,但对我来说挺多的,够花。”
“话说你们这里真好啊,风气开放自由,生活丰富多彩,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想干什么都行,不像我们那儿,其实我们那里也不错,只是没有这里发展得好。”
‘她’一边嘀嘀咕咕地絮叨着,一边露出羡慕向往的神情,最后摸了摸镜子里人的脸,抱歉道:“对不住,我、我可能离不开这儿了,以后我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乐喜在一旁听着,点点头想说,你留在这儿正好,反正两人也没办法再换回来,不随遇而安能怎么办?
两人在这一刻心有灵犀,想法同步。
发生了这种事,她们也不想,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因为都从中有舍有得。
八零乐喜没有了温馨有爱的家人,但她得到了现代富裕自由的生活,年龄虽然猛涨十二岁,但她看起来依然年轻白嫩,有房子有工作,还有未来的无限可能。
现代乐喜没有了开放优渥的环境,但她得到了想拥有的家人,虽然拼搏的东西都没了,但她重回青春年华,有重新规划人生的机会,以及往后相伴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