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顺给的回复是一家子会在早上过来这边会合,到时候他们一起送乐喜送学校报到。
老爷子欣然应下,开始积极为此准备起来,比如说明天穿什么衣裳鞋子,要不要提前给乐喜买好生活用品等等。
前面那个,老爷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就好,后面则没啥必要。
乐喜婉拒道:“我是住家里,又不是住校,那些东西不用再另买一份。”
老爷子却有不同看法,“那学校能同意学生走读?不成的话,咱们备上的这些不正好能用上嘛。”
乐喜觉得以她的情况,应该可以的吧。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如老爷子所愿地将平时所用的生活物品准备一份,明天去报到时不用带上,可以先放家里,如果学校不让走读,她再回来拿过去。
老爷子看她弄好,心里又琢磨道最好能走读,不然他大孙子岂不是很可怜。
本来都娶了媳妇,结果这才过多久,人就要住学校上学去了,以后估计只能休息日才见到,让他一个大小伙子咋想。
考虑到这一点,老爷子又转而和乐喜一样,盼望学校能允许走读。
乐喜不知道他这番心理变化,出去置办完准备的东西,回来时路过表妹夫妻刚租住的院子,看到他们已经将行李搬了过去。
说是行李,但乐喜瞧上去也就俩包袱,还是用破旧床单充当的包袱皮。
表姑当时也在,看到小夫妻俩人就这么点东西,十分恼火,尤其是当她瞧见那两个打补丁的床单包袱皮的时候,火气一下没压住,爆发出来。
“你们就用这?梅子,妈给你专门做的结婚喜被喜床单呢?”
那些喜被喜床单还是鸳鸯戏水大红牡丹样的,这些年最流行的,且很不好弄,要知道当初她为了给女儿弄齐备,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对此,乐喜深有感触,因为就算过去这么几年,物资比之前宽裕了,汪红英为给她弄全表姑那时候给表妹准备的一套,也是颇为艰难,几乎发动了所有人脉关系才搞到。
现在都这样子,何况当初表姑那时候,所以不怪她发这么大的火。
被问起这件事,孙青梅眼神躲闪,不敢和亲妈对上,显然里边有隐情。
表姑这下更为光火,直接对脸色尴尬的女婿李富强说:“她不讲,你来讲,那些我精心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都去哪儿了?”
压箱底的钱她不问,想也知道肯定花光了,但是这些喜被喜单啥的都是能用好多年的物件,怎么才过没几年,东西就没了?
总不能他们比别家更耗布料,别人能用十来年的,他家用几年就破烂到扔掉的程度吧。
傻子都知道不可能,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见表姑追究起来,李富强理亏得很,脸上逐渐变得通红,诺诺地交待:“那些东西被娘要去了。”
“啥?!”表姑瞬间暴怒,不干道:“她克扣你们口粮,让你们每月都交孝敬钱也就算了,谁让她是长辈,你们应该孝敬,可是嫁妆是我给梅子准备的,那是梅子自个儿的东西,她一个当婆婆的,竟然还算计儿媳妇的东西,她都不脸红?!”
李家老太太脸不脸红不知道,李富强和孙青梅倒是在表姑的怒骂之下脸红成猴屁股一样,羞愧不已。
他们一个是羞愧自家老娘是这副德行,干出这样令他汗颜难以面对丈母娘责问的丑事,而他之前竟然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任由自己和媳妇被老娘连同一家欺负压榨这么多年。
另一个则是愧疚自己没能保住嫁妆,辜负了她妈当初的一番苦心,偏偏当时事情发生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只要她和富强哥在一块好好的就行。
但是现在两人被表姑这样一番质问怒骂,瞬间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做的都不对。
表姑看他们还知道反思,脑袋弯能转过来了,火气多少降下去一点。
但这并不能让她就此罢休,想想她费心给女儿准备的东西在那个老妖婆手里,她心里就不舒坦。
“不行,我得去跟她要回来!”
要回来出口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女儿女婿考虑,看他们行李这么简单,一点多的被褥铺盖都没有,而眼下盛夏将要过去,秋天快来了,天气一旦冷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全都现买吧,要是两人真有这般能力,他俩也不会放弃正屋单挑小房间租。
表姑这么想着,转身就要去找李家老妖婆算账。
孙青梅和李富强脸色双双一变,赶忙将她拦住,吞吞吐吐地继续交待道:“妈,别去,找不回来的。”
表姑眼睛圆瞪,要不是这是女儿亲口说出来的,她都能认为是女婿还心向着那一家子吸血虫。
“为啥找不回来?一气儿给我说清楚,不然老娘现在就去老李家闹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