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地砸门,没将卫诚逼出来,把柳姐从对门招了出来。
柳姐也听说卫家为出气赶人的事了,一看许虹那架势就明白她想干啥,不由得劝上一句:“许同志,别敲了,小心弄烦了大伙,人家找来警察同志告你一个扰民,到时可就得不偿失啦。“
说完看许虹没反应的样子,她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
“看在咱们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姐不得不说你一句,卫同志夫妻俩恩爱甜蜜,孩子都怀上了,你这也是有爱人有小孩的,何必非要损人又不利己,破坏别人和自己的姻缘呢。”
话说得不好听,但用意和出发点是好的。
可惜当事人对此并不领情。
几乎是柳姐话刚落,被她那话到心窝子的许虹就地转过身来,阴沈道:“你知道什么,明明我才是卫诚的命中注定,我才合该是卫家少奶奶!
柳姐满脸的匪夷所思,情不自禁地张嘴反驳,“什么少奶奶现在都新社会了,封建做派要不得,再说人家卫同志和乐同志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有你啥事儿呀,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揣着娃呢,你可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哪能惦记别人的男人,这不是作风不正想乱搞嘛。
许虹被她怼得脸色一暗,想起自己还没和曲立党离婚,估计卫诚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她靠近。
看来要尽快解决了这件事,许虹打定主意,现下也没心思跟柳姐掰扯了,转过身匆匆离去。
柳姐瞧着她离开,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这人怎么回事,都过多久了还痴心妄想呢,不会是家里连遭变故经不住打击,得失心疯了吧。
柳姐回想着许虹那莫名其妙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没琢磨明白,回头忍不住和武壮士唠了唠,觉得要不许虹真疯魔了,要不这里边就是有事儿。
她都想不清楚的东西,武壮士哪能给出什么意见,只好建议道:“想不明白就不想,既然事关卫家兄弟,你干脆和他们夫妻俩说一说提个醒,该咋样处理,让当事人自个儿决定。”
柳姐一想也对,反正不是他们家的事,她操那么多心干嘛,左右给乐妹子提一声也不费事,说不定还能送个顺水人情,加深一下两家的合作关系。
于是等乐喜下课回来,在家门口被柳姐拦住了。
柳姐说话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将当时和许虹交谈的情形描述出来,同时也将其中的不对劲稍稍提了一下。
乐喜听过后倒没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像是对于这件事早有预料一般,令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柳姐眼珠转了转,眼神探究地望过来。
乐喜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道了声谢:“麻烦柳姐费心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柳姐不好多问,叮嘱道:“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你现在怀着孩子,多少得注意点,别被她冲撞到。”
乐喜认真地点头,“我会注意的,不过柳姐放心,她也没多少机会再在咱们这儿闹腾了。”
柳姐眉目一挑,听出点话音,过后没多久便听到许虹母女俩在大栅栏租不到房子,不得不灰溜溜搬去其他地方住的消息。
没了这颗搅风搅雨的老鼠屎,大栅栏顿时变得空气清新起来,大家都忙着讨生活过日子,加上又处在皇城根下,没人闹事,邻里关系又和谐,气氛自然一片欣欣向荣,十分融洽。
就在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中,乐喜平安度过了几个月的孕育期,并在孩子发育成形后的第一次产检中被医生告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别人一次生一个,她一次生俩,省事儿。
老爷子一早被卫诚暗示过小夫妻俩只打算生一胎,本来还担心来着,现在倒是乐坏了,积极派人去亲家报喜。
除了卫诚还有些担忧,担心一下揣两个会不会加重乐喜的负担,等到生的时候提高风险。
为此他专门咨询了医生和老中医,他们都安慰道:“母体很健康,好好养着,大人孩子都会没事的。”
乐喜知道后自己都不紧张了,还反过来安慰他,“放宽心,我都没怎么着呢,你别先自己吓自己。”
卫诚赶紧捂住她的嘴,之后表现得倒是和往常一样了,就是特意将汪红英叫了过来。
汪红英作为过来人的身份,时不时地过来给与喜传授不少经验,等到乐喜快要临产的那个月份,她干脆请假搬过来亲眼看着,乐顺更是三天两头带着乐乐往这边跑,两家人基本都围着乐喜转。
在如此精心的照顾之下,乐喜最后一个月过得顺顺利利,赶在临产期最后一天破了羊水,终于要生了。
当时还是早上,大家都正在吃饭,乐喜刚喝下一碗鸡蛋粥,突然感觉腿上一湿,温热的水瞬间顺着流下来。
她已经被汪红英提点过生产时的注意事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迅速抓住身旁卫诚的胳膊,呻吟出声:“快,送我去医院,我要生了。”
卫诚愣住,像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跟个呆头鹅似的坐在那儿,愣愣地转过头看向她。
老爷子反应过来,一筷子敲他头上,大声提醒:“阿诚,还愣着干啥,赶紧抱起来,送阿喜去医院呐!“
这傻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看回头不收拾他!
卫诚这才回神,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迅速抱起已经开始阵痛的乐喜,原地转悠一圈,神色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