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悬一线,她不能看他死在她面前,强行让蝴蝶带走了她。
所以钟予最后……为什么没死?
苏蓝怔怔地靠在墙上,拿着酒杯的手无意识地倾斜,酒液顺着杯口滑下,打湿了她昂贵材质的裙摆,滴落出深色的痕迹,她也丝毫没有发现。
她忽然想起了苏梓,和他刚刚给她打的电话。
……他说,钟予一直在教他看生意。
……他说,钟予最近把事情都交给了他。
……他说,钟予,好像要出一趟远门。
无数的思绪,无数的猜想,无数她看到的画面,全部纷飞聚集在一起,告诉了她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听到自己发问,声音干涩:“……钟予的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舒涵良看她一眼:“就在他知道你的第二份遗嘱之后。”
就在她死了之后。
那已经是……三年前了。
苏蓝突然感到一阵空白。
她的第二份遗嘱……
那个将她所有私人股份全部赠与钟予的第二份遗嘱。
那个,她自己觉得是无私馈赠的第二份遗嘱,大方地赠予给他,却成为了钟予不得不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那颗钉子。
将他钉在了人间,痛苦地活着。
现在他把它交出去了。
他没有遗憾了。
她难道——
她难道要看他第二次……死在她面前吗?
苏蓝手里的杯子顺着她松开的指尖滑落。
玻璃碎裂在地上。
她要看着他死在她面前吗?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脸,听到舒涵良在问她。
“苏蓝,你知道钟先生会去哪吗?”
他的语气沉沉,“你知道吗?”
她愣愣地回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