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四郎坐到凉凉的石凳上,“谁知道呢?”
“我瞧着穗穗好难过的,也就是她呀,什么也不说。”
谭四郎对此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只听着谭四娘一点一点说。
“男女之情,真是一杯毒药。”谭四娘喃喃道。
“我早些年的时候不想嫁人,娘亲哭着劝我嫁,说女儿家不嫁人这一生便不完整了。”
谭四的娘亲好几年前就已经去了世,她不晓得女儿的病,一直想给谭四娘寻个好人家,临死前怎么样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可我嫁谁呢?又为什么要嫁呢?”谭四娘继续道。
“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欢喜,可我不知道,我似乎不是个女儿家,我和她们都不一样。”
谭四郎一言不发,他拾起剑,舞得清光一片。
“我不想再做个女儿家了,虽然我还挺喜欢那些好看的裙子,漂亮的首饰,美呀,谁不喜欢。但是我还是不想再做个女儿家了,再做个女儿家,太累了。”
娘亲放不下她,一直到死。
谭四郎手里的剑舞得更快,简直要晃花人的眼。
谭四娘此时却并不在意,她借着酒意,说了很多。
“我知道我不该全怨自己是个女儿家,像人沈秋一样似乎也不错,但是我做不到,我就是这么个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做不到。那些文字书籍,看一眼我都觉得烦,我就是喜欢练武。”
人人都活得不一样,谭四娘又不是沈秋复刻版,自然不可能像沈秋一样。
但是她惆怅,她有点迷茫前路到哪儿去。
“娘亲说,我这样等到老了,要怎么办呢?”
“我原先想着不行多养几个孝子贤孙,嗯,小白脸儿其实也行。但是我烦人太多,勾心斗角,就跟陛下那个后宫似的。”
谭四郎舞剑的动作蓦地停了,他冷冷出声,“你要是真养了,恐怕怕是被他们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他攥剑的手很紧,指尖泛白。
谭四娘并未发觉,她听了谭四郎的话,略带不满,“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没养嘛。”
这具身体武功上天赋点多点了多少,智商上就少点了多少。
谭四郎垂下眸。
“就这样就挺好的。”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