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签了吧!”他劝魏昕磊把笔收下,拿回那些巨额的财产。这些财富对其他人可能是天上掉下的礼物,对海贝来说,却是沉重无比的负担,他希望能帮她把它们搬开。
游伯伯的意志,就像他的委托人一样坚定。魏昕磊苦笑接下笔,在文件上一一签名。
或许游伯伯说得对,是该收回责任的时候。但他收回财产,不等于放任她自由,至少,在他的心里,他是不可能放的。
“都签好了。”签妥了文件,沈海贝算是完全卸下了责任,游伯伯很满意。
他收好文件,一一检查,直到确认全部的文件都已经签上名之后,才将它们收在带来的皮箱里,喀一声合上。
魏昕磊原本以为他立刻要走,正打算起身送他到门口,这个时候游伯伯却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提出警告:“你最好留意一下昕浩,不要太信任他。”
这算是很难得发生的状况,老律师的话一向不多,也从不饶舌,会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游伯伯,不然怎么会如此怀疑?”魏昕磊以为他是指魏昕浩做假帐的事情,但真实状况远比这复杂得多,也残酷得多。
老律师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魏昕磊,他怀疑老友是被他二儿子害死的事。但他没有证据,光凭推论也不能就一口咬定必定是对方干的。更何况这牵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稍一不慎,即可能掀起一场极大风波,不得不小心处理。
“游伯伯?”
“没事,反正你自己要小心就对了。”老律师决定不说出个人推测,只嘱咐魏昕磊自己要注意,魏昕磊虽然表面点头,但他心里明白,内情必定不单纯。
“好了,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你也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老律师话中有话的绕口令,绕得魏昕磊一阵莫名其妙。
“什么该做的事?”他不懂,文件也签了,他的警告也听进去了,还有什么遗漏不成。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老律师叹气。“但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你和海贝就此分手,只好对不起海贝。”
魏昕磊还是不懂。
“海贝要离开了,昕磊。”老律师终于宣布正确答案。“刚刚我出门之前,接到海贝的电话,说她正要搬出去,还问我事情有没有办妥,真是个富责任心的女孩——”
“昕磊,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怎么呆成木头人一样?“我说海贝——”
而后,他就只能对着空气说话,魏昕磊早已夺门而出。
这才对。
老律师点头的同时,眼角亦泛出泪光。
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要能及时悔悟,别让既有的伤痕越扩越大,才是正确的态度。
黑色的BMW跑车,像颗子弹穿梭在温哥华市的道路上,街上每一个行人,莫不被它的速度吓到。
“怎么搞的,车开这么快……”
大家议论纷纷,心想这个驾驶罚单接定了,驾驶座上的魏昕磊却一点都不怕。
交通违规的罚单算什么?他怕的是来不及阻止沈海贝离去,那无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
魏昕磊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沈海贝可能已离去的想法,让他不知不觉加快油门,终至毫无感觉。
若是海贝已经走了,那怎么办?他要到哪里找她?她一定不会留下地址,不会让他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这么一来,他就永远看不到她,看不到她天使般的脸,和柔美有如春光的表情……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他一定得阻止她不可!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伤她有多深。当初他那样毫不眷恋的走掉,该是一种多么混帐的行为。那时候她的心情一定跟他一样惊慌、一样不知所措,他竟还拿锋利的言词伤她,讥笑她只是他父亲养的一条狗,他是个大混蛋!
总算觉悟到自己过去的行为有多过分的魏昕磊,这回算是遭到了报应。两年前他当着沈海贝的面走掉,两年后故事重新上演,沈海贝一样当着他的面提着行李离开,身边并且多了一个男人。
“都搬上车了吧?”多出的那个男人是于城邦,他来帮沈海贝搬家。
“应该已经没有行李了。”沈海贝点点头,表示她所有家当就只有那些,于城邦不由得微笑。
“你的行李还真多,只有两只皮箱。”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是应该都是嫁妆一牛车的吗?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沈海贝闻言笑一笑,她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少,但那些都是魏家买的,她不想带走。